黑沉的云幕间点连作线，线随雨倾下，刺目的炽白串成罕见的连珠状闪电。电与光的致命之弧内小丑女亦张开了双臂，电弧和暴雨簇拥她，她残缺的身躯扭曲、变形、膨胀，倏忽间由人扭曲作了惨绿的火炬，保护伞大厦前台明亮的灯光缓缓消散，一方巨大的断头台凭空而现。

“见鬼，”红罗宾吃惊道，揩了把脸上渐次缩减的雨水，“我们周围在变成油画风格”

“这里有什么东西增强了她的能力。”蝙蝠侠后掠，“在你念出那串拉丁语之后康斯坦丁，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康斯坦丁额角冒出冷汗。他的指节擦过眼，急急望了眼保护伞大厦尚未被油画遮蔽的中高层在这个追踪能量专用的视角中，小丑女和那幢建筑形成了一大一小两个亮点，这两个点以无数根“电线”互为联通，向旁边那座占据了二分之一幢楼的庞大断头台“供电”。

用魔法界的专业术语来说，保护伞大厦算是林登的私有领地，“法师塔”，约等于世俗所说的私人储备电力，除主人认可外不会对外界供能。小丑女的行为可视作偷电贼，通常情况下只会被劈，依林登的输出，最多劈个几下自己就能回酒店补觉了但现在她引发了“电站”的共振

而且，异常是在他念出那串尊名后发生。如果它确实指向“先知”，而不是那串尊名的持有者幕后破坏了“电站”的识别程序，这代表某种默许。林登和“先知”可能存在的矛盾比他想象的要大

康斯坦丁心念电转，面上干笑“呃，她这个形态肯定保持不了多久”

他没说完，断头台边的人形火炬嘶哑而笑“玛丽王后，你欠我一颗脑袋。有了你的脑袋，我的小丑甜心就能回来。”

已是一团火焰的小丑女蹦跳着向前，打过油画场景的雨滴滴在她身上立即蒸发，积水蒸腾，广场的石砖在她的脚步下熔化。

同一时刻。虚空。未知之处。

红旗照耀着一方尘土、金属、汽车顶盖与建筑垃圾组成的空地，在它之外，一切都在坠落、碰撞、湮灭，一切在化入空白。作为高位格的真神，巴巴托斯能给自己的代理蝠们随传随走的业务，但在绝对唯物的领域之中，祂的代理蝠们根本无法建立连接。

这次可没有一个红月领域作缓冲，对于这些疯狂的蝙蝠侠而言，被抹掉了可就真的完全抹掉了。

林登觉得自己的三个敌人也察觉得到这点，除了无悯铁腕似乎很乐意和他缠斗，黄灯之蝠和狂笑之蝠都倾向于远程骚扰，还不断试图离开红光辐射的区域。

但无悯铁腕头盔下是个不知被神器腐蚀的还是被诅咒带的、须发皆白的老头，狂笑之蝠连大腿都被黑暗能量蚀得差不多了，亲身和他们玩耍手感很不好。好在支援他们的黄灯之蝠屁股很翘，再凑一条裤子他就愉快地溜走。

林登卸去无悯铁腕的肘击之力，悍然使用钩爪去抓黄灯之蝠。怒火消散了些许后，他发现伪装形态也不是全无坏处。为了不暴露真正实力，他得努力装得像个人，并尽量去使用在人设框架内的招数。

这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刚刚不慎和外挂绑定的那会儿，为了维持住自我，他不得不剔除了一部分记忆，又另捏了自那天起每天在镜子里见的脸，由此外表上脱亚入欧，手气倒是直奔非洲。旅行不是中世纪就是各种外星人入侵，这两天难得抓到一个有望彻底解决同化危机的机缘，又被巧合给搅合了。

不过要和外挂区分也不一定非得研究高位格们，他高兴了还可以去结个婚，反正外挂世界线里的那个自己妥妥是个孤终生

思绪越跑越远之际，林登听到了经红月领域转播而来的男声。

同一时刻。哥谭。保护伞大厦。前广场。

以断头台为中心、不断蔓延的油画领域与保护伞大厦外围不可见的力场相撞，雨帘被透明的冲击波激得倒卷又以更大的气势洒下，大地震动。康斯坦丁放弃了继续呼叫“先知”，也放弃了浪费力量维持身周的干爽，事实上他正在考虑召唤地狱的熟人得是特别关照他、能不用召唤阵过来、又不会立即弄死他的熟人。前两项他倒是有名单，但同时满足后一项有点难。

倾盆的暴雨使得城市内涝，广场积水没至了小腿。这水时温时冷，燃烧的小丑女加热了它，康斯坦丁毫不怀疑再过一会儿她能把这片积水弄得沸腾。

他倒不奇怪林登不出面。假如是“先知”要求林登向小丑女“供电”，或是亲身“供电”，对方不束手旁观才怪呢。

该死，说起来是他的误判才导致而今的局面

“我们转悠了五分钟了”红罗宾在马路的另一头喊。

“接着转啊。”康斯坦丁故作潇洒道，“我们身上又没着火。”

“地震了。”他身边的蝙蝠侠简短地说，“不能继续下去。我猜测她脖子上的饰品是关键。”

“大概也许是吧，”康斯坦丁不确定地说，“她在和保护伞大厦互联。这种情况不会久的，普通人，即使是利爪化了的普通人也没法撑太久。话说保护伞公司的安保部也不出来帮忙”

“他们是普通人。”蝙蝠侠打断他。

“你们在谈什么秘密呀。”小丑女嘶嘶地问，她的动作慢，声音却大，雷霆一般直推过雨夜。“来嘛，分享给我，和我的小丑甜心。”

“他死了。哈莉。”蝙蝠侠冷冷地说，“你也死了。”

他往后撤，钩爪钩住一栋建筑物突出的阳台。小丑女附近的高温足以瞬时蒸发雨滴，他还有点工具，接近时倘若不被重度烫伤，那么他大约

光柱从天而降。猩红光束热刀一般与燃烧的小丑女相格，猩红的披风在他的视野中拖出残影。

超人。

“拿它脖子上的东西”康斯坦丁喊，径自往一辆停靠的汽车车门处歪去。“总算有帮手了。他应该能行。妈的我背好痛”

蝙蝠侠无法移开目光。他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超人的手与火焰相撞，惊雷暴雨间超人的手按在曾经是小丑女的那团火焰的胸口，一穿一握，将她或者说它狠狠摔出。小丑女尖叫一声摔入积水，地面隐隐的震动亦同时停滞。超人抖了抖手，焦黑的脏器残骸被他抖掉、被雨水浇去。他低头打量在掌心放光的金属液滴。

“这个”超人抬高声音问道，语带好奇。仿佛没有穿透小丑女的胸膛并生生将颈椎带心脏一道抓出，只是从烤箱取出烤好的饼干盘。

蝙蝠侠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有康斯坦丁惊叹一声，又撑着胳膊支起身“x金属，哥们，你卖它么”

“什么”超人茫然地向他们飞来，雨水顺着他端正如雕塑的鼻子和下颌砸上他的制服，顺着猩红的披风和深蓝的紧身衣滴落。单从外表看来，他完全与人类无异。“什么是x金属”

“据说是能实现愿望的好东西你最好别用手拿。”康斯坦丁说，“我愿意把我的烟盒借给你。”

超人用一种古怪的表情打量康斯坦丁，“谢谢你，但是算了。”

他说着，原地悬停，冲蝙蝠侠点了点头“需要帮助的话叫我一声呃，x金属渗进了我的皮肤，这是正常的么”

康斯坦丁摊手。

“说了不能直接接触，之前它在保护伞那块地方变了个断头台。”他说，“这滴x金属恐怕有来头妈的，谁在里边”

英国法师像被蜂蛰了一样直腰，自倚靠的车辆旁弹开。有人在车门后拍窗。超人倏然掠近，像撕纸那样撕下了车门。

“我觉得我不该在这里。”

戴着黑框眼镜、浑身赤裸的克拉克肯特无措地说。正淌着积水走向小丑女坠落处的蝙蝠侠扭头一瞥，又不感兴趣地转了回去。

“的确。它不是你的车。”他说，开始尝试在减弱的干扰中连接蝙蝠洞。

“但，但这不止车的问题”超人呆呆地说。

“我什么都没看见。”康斯坦丁打了个哈欠，拍拍超人的披风。一滴x金属虽稀罕，可它的背后或许是“先知”，而他也自认难以从超人手里明抢，索性眼不见心不馋。“车门不是你扯下来的。”

“那辆车会有人负责赔偿。”红罗宾目不斜视地经过，随口说道。

超人和克拉克面面相觑。

这是许愿金属的作用吗但他没许啊

作者有话要说　　林登其实我是个正经的升级党算了，大不了结个婚

x金属保护伞大厦您的愿望已受理

x金属液滴您的愿望正在派件中

克拉克

超人

布鲁西

蝙蝠侠

nra，全美步枪协会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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