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1 / 2)

第六十七章京中头牌

“我问你, 当时给承安伯传话的那个探子, 你找到了吗”安茹儿道。

“奴婢已经联系上了,而且王妃料的不错, 官府确实已经开始在查明楼这间酒楼了。”佩儿躬身道。

京城的明楼,每日宾客盈门, 生意好不红火。可京城里很多权贵都知晓, 这地儿, 明面上是一间酒楼,但实际上就是个探子云集, 专门处理各家各户阴私事的组织罢了。

就像安茹儿查唐妩, 为了双手不粘尘埃,也是通过明楼的探子查的。

按理说, 历朝历代这样的地方都不少, 官府不便连根拔起, 很多时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但为何当今陛下突然要下令查这明楼呢

说白了, 还是因为钱。

燕国今年有两项决策颇得民心,一是减了赋税, 二是增了军饷。

可军饷从哪里来还不从国库

国库若是入不敷出, 那自然是要出大事的。为此,郢王亲自上书要查这些朝廷祸害, 这样一来, 还能将缴获的银两一律充公, 两全其美。

明楼的探子办事效率高, 但同样,收的银子也不少。尤其是能找探子处理这阴私之事的人大多都是些贪污受贿的官吏,和高门大户主母。

这样的人,为了让探子封口,出手也阔绰,久而久之,就把这明楼里面的探子胃口养大了。

天家都不敢随意增加税收,但这些人却敢明目张胆地行威胁勒索之事,这明楼自然就成了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拔都不行了。

按说安茹儿一个内宅里面的夫人本不该知晓此事,但那日她给林绣送行,回来的路上恰好遇上了在承安伯府周边查案的于桢,她下了马车,观察了许久,才隐隐察觉出不对劲来。

毕竟官府要查明楼,就等同于在查她。

“既然已经联络上了,此事宜早不宜迟,你叫他明日酉时一刻去京城的东风塔一趟,我要亲自见他。”要知道,这个探子一旦被抓,她做过的事再也瞒不住了。

不得不说,安茹儿向来都是个心思缜密的,她对唐妩做的都有的事,都把手擦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所以她从不怕别人查,因为查也查不出甚。

可唯独这个替她传过消息的人,她碍于对方背后的势力不得不放了他一马。

没想到,今日竟是朝廷要查他们。

诱承安伯奸染王府侧妃,这罪名要是落下,她怕是很快就要步上她娘的后尘了。

佩儿看着安茹儿紧张的神情,连忙点头道“王妃放心,奴婢这就把话传出去。”

闻言,安茹儿扶起佩儿,然后替她掸了掸膝上的灰尘,缓声道“方才是我不好,不该把气撒在你身上。佩儿,如今我能信的,只有你和陆嬷嬷,等此事解决了,我们便到京郊御赐的那个宅子去住。那地方属实不错,有山有水,风景甚美,待过个两三年,我便替你寻个好人家,给你也嫁出去这日子虽无法比从前风光,但也不会绝亏待了你。”

听了这话,佩儿不禁泪眼汪汪,好生感动,连连哽咽道“只要王妃不嫌弃奴婢,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王妃”

安茹儿笑着说好了,快去吧。

佩儿下去后,安茹儿坐在妆奁旁,她一边摩挲着自己的脸,一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里着实闷的发慌,曾几何时,她自己都要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她低声闷笑,很想哭。

这世上,有谁会放着康庄大道不走,而专门去走那泥泞的下路

还不都是被逼得。

她求而不得的,望而不及的,都被那个曾被自己狠狠踩在脚下的人得到了。

回想她刚回府的那个时候。

她承认,在看见唐妩脸蛋儿的那一刻,她着实惊了一下,她也承认,那贱人既称得上风情万种,也配得上千娇百媚。

可就是再美,她也没多把她放在眼里。

无他,一个勾栏瓦舍里出来的女子罢了,难道还真能让满京最高不可攀的男人,为她色令智昏吗

房里头卖弄姿色,以色侍人的小蹄子罢了。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那贱人竟在一夜之间,从野鸡变成了真凤凰。

此时此刻,她若是还敢有除掉那贱人的心思,只怕提刀来寻她的人,是不会少了。

这可真是,天意弄人。

隔日正是民间办花灯节的日子,不管是哪条街,都是热到的很。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来往车辆川流不息,在未时六刻的时候,安茹儿携着陆嬷嬷和佩儿,一同去了京城的东风塔。

这东风塔原是前朝留下的望楼改造而成的。

因着望楼乃是公家的建筑,别的不说,高和牢固是最大的特点,在前朝,望楼并非是吃喝玩乐的地方,而是为了方便观敌瞭哨,和为了方便观察何处不甚走水等等的地方。

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后,佩儿拿出了身上带着的毒粉,她深呼一口气,颤抖地将粉末撒到了杯子里。

可惜由于她太紧张了,不慎让那白色的粉末落在了桌面上,陆嬷嬷赶紧用袖子拭了拭,“你稳当些,人都还没来,慌成这个样子怎么能行”

安茹儿的双手来回交叠,同样也是紧张。

安茹儿原本打算把官府查明楼的消息透露给这个探子,然后再给他一笔钱,好让他早些离开京城,离开燕国。

但林绣的事,倒是给了她一些启发。

林绣之所以走到了今天,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都源自于她本不该有的慈悲。

若是想要纸能包住火,还得是靠着那句老话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牢靠的。

“都这么久了,人怎么还没来可是时辰传错了”陆嬷嬷对着佩儿道。

原本定下的时间是酉时一刻,可现在眼看着都要到下四刻了。

“嬷嬷,话是我亲自传的,时辰定是没错的。”佩儿道。

这样的等待到底是磨人,就连桌上放好的茶水都已经凉了。

佩儿有些坐不住了,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安道“嬷嬷,您说,不会是那探子发现什么了吧。”

“你先坐下,你来来回回走的我脑袋疼咱们也先别多心了,这些探子向来都是些亡命之徒,见着了银子比见到亲妈都亲,王妃今日承诺的,可是比之前要给他还要翻一番,他没理由不来。”陆嬷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