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担心姑娘,不想出去,触及到大公子那噙着凉气的眸子,她控制不地的想打颤,犹豫了一下还是怂,关上门出去了。
程卿卿没理人,走到铜镜跟前,拿起沉香木雕花梳,梳理着头发。
梳理了几下,心里又有点气,手顿住,从铜镜看那人。
程卿卿视线在铜镜里与他撞在一起,呼吸一窒。
他的目光看向她时,透着一缕意味不明的深意,莫名让她紧张,心里有些气,又忍不住想抱怨:“大,大表哥这是我的闺房,不是多闻斋。”
裴陌尘凤眸微压,近在眼前的女子,看似安静,乖巧,实则是具野性的猫。
他垂眸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声音似笑非笑:“卿卿表妹身患风寒,不方便去多闻斋,我只好亲至。”
程卿卿粉软的唇,瞬时微微张开,他端起的茶盏,是沐浴前香草端上的,她喝过一嘴。
可,可她不敢提醒,因为是她的错,人来了她都没吩咐人上茶。
程卿卿利索的给头发简单挽了一个单螺髻,插了一只翠玉簪,走到门口吩咐:“上茶。”
香草端了茶到门口。
程卿卿接过,走到裴陌尘跟前,放在桌子上:“大表哥饮茶。”
修长冷白的手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随后,掀开丝滑的衣袖,搭在她的脉上。
须弥放开她,视线一指:“坐那里。”
程卿卿在他旁边坐下,垂着眼眸,等着他说话。
其实从赵海出现,她已经猜出他的意思。
“我猎一对雁给你如何?”
程卿卿有些慌张的摇头:“谢大表哥,只是…我粗鄙浅陋实不堪相配。”
“呵!”
裴陌尘一声轻笑,眸子眯起,唇角微翘,长臂穿过两人中间的桌面,捉住搭在上面的小手,稍一用力程卿卿起身,被拽到他面前站住。
骨节修长冷白的手抬起,指尖轻抚她纤细白皙的玉颈,接着三指捏住她小巧的下巴。
姑娘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带着一层光晕,颤动的时候带着光颤栗栗。
一眼看过去只觉轻云薄雾,无处不柔,无处不可怜,是令人一见难忘,乃至渴望的昳丽,勾的人执念不消,乃至疯魔。
这都是用来骗他的伪装。
一声薄笑,清冷的声音一声轻唤:“卿卿表妹。”
“薛家表姑娘指给四皇子,危机解除了对吗?”
“你可知道四皇子有一处别院,里面关的全是他抢来的女子,这些人里也不乏人妻。”
“你知道四皇子最喜欢对那些姑娘做什么,他喜欢把姑娘用四根银链锁在拔步床,拿一根羊皮鞭抽,那羊皮鞭抽打在细嫩的肌肤上。”
他微凉的手指在她的小脸上轻轻摩挲:“皮肤不会受太大的伤,但是却剧痛。他最喜听女子哭喊,哭得越狠,他越欢喜。”
程卿卿吓得身子抖了一下,睫羽几颤:“即使我与旁人订了婚事也还是裴家的姑娘,大表哥是端方君子,定然不会看着旁人欺负自个人。”
“君子?”裴陌尘放开她,身子往后一靠,嗓音低沉,语调里含着几分薄凉的戏谑,“我怎不知自己是个君子。”
程卿卿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瞳,深得无法触底,很快她败下阵,默默垂下眼睫,神思恍惚。
天水碧色衣袍滑动,他站起身,从上睨她:“早些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