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儿眼睛里含着泪水, 明明害怕, 还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叶梨。
叶梨就觉得自己心底的那种冲动又涌上来了——十分想要满足小妮儿的任何愿望,为此把自己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 最大的秘密都送到小妮儿面前都在所不惜。
叶梨皱了下眉, 伸出手, 就让小妮儿背对着她坐在炕上, 然后帮小妮儿把衣服都穿上了,心中思量起来。
小妮儿的小身体扭来扭曲,像是想要转过头去看叶梨。她好像自己也知道, 自己只要看着奶奶,无论说什么,想要什么, 奶奶都会满足她。但如果不看着, 奶奶就不一定会答应。
可小妮儿今年才3岁,叶梨这具身体是经历了战乱年代,还一个女人带大了五个皮猴子,身上力气大的很,她按着小妮儿给她穿衣服, 小妮儿就完全动不了了。
小妮儿有些委屈,瘪瘪嘴,还不忘道“奶, 小妮儿想喝甜甜的红糖水,想吃肉肉,想穿花衣裳。”想了想又道, “都、都要拿去姥姥家。”
小孩子聪明不聪明,除了自身,许多时候,都是看父母教育。六十年代的教育水平普遍落后,但小妮儿的父母,一个在县城里工作,一个是乡村小学教师,两人又只有一个孩子,对小妮儿的教育异常上心。
小妮儿的妈妈程秀儿又是个心理异常矛盾的人,一方面知道自己一辈子只有这么一个闺女,所以想要把小妮儿养的白白胖胖招人喜爱,聪明伶俐,乖巧听话,一方面又恨小妮儿在她肚子里时长得太胖,所以让她生产时难产,让她以后都生不出别的孩子来。在教育小妮儿的时候,经常会控制不住脾气打小妮儿,还想着为自己多留条后路,对娘家侄子好一些,将来小妮儿给她养不了老,娘家侄子也能给她养老。
所以程秀儿才会做出这种荒唐事情,在婆婆把昨晚刚给她的钱和红糖要走后,干脆让小妮儿过来再跟婆婆要东西拿回娘家。完全不考虑这样做,会不会让婆婆对小妮儿生出不满来,不再喜欢这个小丫头了。
而小妮儿,据叶梨观察,目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聪明是有的,长得好也是有的,但绝对说不出刚刚那番话。显然,那番话都是程秀儿教小妮儿说的。
叶梨听了,完全不接着茬儿,而是一面给小妮儿穿衣裳,一面问道“小妮儿最近学会背主席语录了吗?背给奶听。”
小妮儿到底是小孩子,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努力背了起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背着背着,小妮儿就累得不行,睡了过去。
小孩子本就多觉,今天闹腾了一场,小妮儿也没能午睡,现在困了,倒也正常,叶梨便将小妮儿给安置在炕上。
其实这炕上的被子都有霉味了。倒不是原身不爱干净,是在是原身为了给几个儿子娶媳妇,把自己原来住着的向阳的大屋子给让了出来,自己住的也是大屋子,但却是背阴面的,夏天潮湿冬天冷。
就算烧着炕,也没让人觉得有多温暖。
但叶梨将小妮儿给安置好,周围用被子围起来,省的小孩子睡着睡着掉床。然后就在屋子里转悠起来,最后在房间的一只大木箱子旁随意放着一把上下两面都能坐的圆凳下面,撬开了一块砖头,将里面放着的三个放饼干的铁盒子都拿了起来。
这三个饼干铁盒子里装着的,就是原身这些年攒下来的钱和票子,还有零星几只金戒指、金手镯,以及这些年来,原身前夫的父母寄过来的东西。
原身前夫的父母把儿子带走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毕竟,就算是上门女婿,可他们也打听过了,叶家对着女婿很是不错了,甚至因为原身生的儿子多,还说要把小的两个改了给女婿姓。这是相当不错的了。原身是农村出身,可他们何尝不也是农村出身的?偏他们开着车去接儿子,将真相告知儿子后,儿子立刻就表明了态度,愿意跟他们走。
还表示“虽然现在不讲究那些了,可是,儿子还是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作为一个孝顺人,儿子要娶的媳妇,当然得是您二位喜欢的。儿子的喜好不重要,您二老的喜好才重要。”
这夫妻两个就有些心里打鼓,觉得这儿子对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都这样,那对他们真能孝顺吗?等到了后来,儿子后娶的妻子接连生了三个女儿,还结扎表示自己绝不再生了,夫妻两个对叶梨的原身这边就更上心了,每年寄过来的东西都不少。
而农村人家,自己种田种地,过日子又能花多少钱?
原身是个会过日子的,盘算着自己有五个儿子,将来结婚养孩子都要钱。那些大城市的好布好衣服,营养品什么的,原身就偷着在县城里就给转手卖了——其实也不能说是卖,她就是跟城里人做了交换,对方要她手里光鲜亮丽的东西,原身要对方手里的各种票子、钱,还有细粮、带点瑕疵的布。
对前夫的父母那边,原身写信时也不会说这些,只是每次都各种感谢,还询问了那城里人那些营养品的味道,写在信里,让对方以为这边吃了用了。剩下的对方给的票子和钱,原身就都存了下来。
原身显然明白,对方不会一直给他们寄东西,这不,这几年几个儿子生的都是女孩儿,那边寄来的东西就越来越少。可单单是之前攒下的东西,也算是不少了。
叶梨之所以要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倒不是因为这个藏东西的地方不严实,而是她不知道今天她把剧情改了,让二妮儿可以去医院治病了,大妮儿会不会还会愤怒的跑去山上,然后不小心磕碰到石头上,内里的壳子,变成了四十年后的她。
然后跑过来偷她的这些家当。
将来再去把原身的祖上藏下来的一些金条也给偷走。
最后在强行分家的时候,还跑出来指责这个做奶奶的肯定私藏了东西,故意不给老大一家,简直就是个偏心狠毒的坏奶奶!
而村子里的人也是知道叶家的情况,明白叶家每年都有人给寄东西过来,这叶家老太太手里肯定有钱。偏偏分家的时候什么都不分给老大家,这是明显的偏心啊。
而当时只老大一家分了出去,其他几个儿子还以为自家妈是真的偏心他们,把钱都给他们藏着呢,都不吱声。谁晓得原身当时,手里除了攒着的几个儿子挣钱后给她的钱,剩下的家当都没了呢?
就是这些钱,最后在看到小妮儿的时候,原身也没能保住。最后弄得几个儿子儿媳孙女的,手上都没什么钱。那重男轻女的几个,被大妮儿三言两语的撺掇,还起了卖闺女的想法……
将三个铁盒子里的东西都收到了子空间里,想了想,叶梨又把三个铁盒子又放回了砖头下面,圆凳子放过去挡住。又在圆凳子上面随意搭了件衣裳,然后才从脖子里取出一把钥匙,把屋子里的柜子上的锁打开。
这柜子里装着的就是原身攒下来的一些村子里人能用的好布料,一些红糖,麦乳精,几个儿子孝顺给她的好东西,钱和票子。
柜子里也有饼干盒子。一共六个。一个是公中花用的钱和票,另外五个,就是五个儿子每次赚了点钱和票,孝敬给原身的。
原身看起来是个脾气有点硬的老太太,对儿子儿媳孙女都很严厉。不管在外面怎么着,总之到了这个家里,地里活,厨房活计,普通的木工活,辨认草药,做衣裳,喂猪喂鸡……这些活就全都得会。就是老三媳妇是城里来的,原身都硬逼着老三媳妇把这些都给学会了。
其实大妮儿昨天还是说错了,原身一点都没因为老三媳妇是城里来的,就对她好多少。甚至因为别的媳妇都是农村出身,对农村这些活计都很上手,所以原身调教起来,倒也没费多大劲。但对老三媳妇是真的下狠了手,等老三媳妇把那些活计都学会了,才松了手。
也就是原身这么强硬的做法,每个刚进门的媳妇都要被她狠狠“调教”一番,所以原身的名声也就不太好了。不少年轻姑娘都觉得她是个恶婆婆,后来大妮儿各种指责她不好时,村子里才没多少人帮原身说话。
然而原身也就是看起来脾气硬。几个儿子孝顺给她的吃的用的,她就吃了用了,但是钱和票子,原身是都给存起来了。五个儿子里,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在地里刨食,有勤快的有精明的有偷奸耍滑的,四儿子是军人,小儿子是火车上的乘务员,每个月给原身的钱和票子的多寡也不同。原身觉得,如果真把这些钱和票子给放一起,供一大家子花用才不公平,所以就每个儿子一个饼干盒子,放他们送来的钱和票。
——这些东西,重生的大妮儿倒是没来偷。她只是将这件事告诉了村子里的几个二愣子、小混混,让他们在白天叶家没人的时候,拿着锄头就把柜子锁给砸了,里面的钱和票,布匹什么的全都给弄没了。最后几人都被判了刑,但被盗窃走的东西根本找不回来。
这些暂且不提,现在村子里都是去上工算工分了,粮食也是年底大队里分。就算是公中需要的花用,也就是买些油盐酱醋之类的东西,这几个儿子的亲爷爷亲奶奶这两年减少数量送来的钱和票子就够用了。倒也没去动几个儿子送来的东西。
只是,这公中的花用,看起来也没多少钱了。怪不得今天原身会犹豫。
叶梨打开原身的盒子,看里面零零散散大概还有二十几块钱,票子也不多了。倒是有自行车票什么的,可是家里这状况,用哪里的钱买?买了谁骑?这些都是问题,原身于是就没动。
但原身考虑的多,觉得儿子们都在自己身边才好,孙女们能教自己看着长大最好。
可对叶梨来说……该分家时就分家啊。
平白养着这些儿孙,这些儿孙背地里还指不定今天怀疑当妈的偏疼这个了,花用的是咱们孝敬的东西,明天算计着赚了些钱,是不是自己存着好,还是给妈存着?
着实麻烦。
原身的愿望是叶梨能照顾好她的五个儿子,可照顾,不代表就要住在一起呀。
叶梨将五个铁盒子都看了一遍,见当兵的老四工资最高,孝敬的也最多,老五的工作也好,只是人还年轻,刚去县城铁路局的时候其实只是个临时工,多亏了他嘴甜会来事儿,找准机会往上爬,学历又够,才在去年转成了铁路局的正式员工,做了乘务员。老五人孝顺,每次都把全部工资给原身,还会把他媳妇工资也孝敬过来——还是原身每次把他媳妇的钱退回去,他自己的钱原身就都收着了,只给了点零用钱。老五的铁盒子里钱和票也还算可以。
剩下的老大老二老三都是农民,年代特殊,他们想要赚些外快都不容易,因此不管是勤快的还是偷奸耍滑的,里面都没放多少东西。
但如果分家的话,这些钱倒也勉强足够了。
叶梨看完盒子里的东西,心说,行了,她再往公中铁盒子里添点钱,那张自行车票转手到城里换了东西回来,这个家,就可以分了。
原身是个口硬心软的人,虽然的确是有些偏心,有些独断专行,也很喜欢掌控自己的儿子,养出来的五个儿子……嗯,其实真的有点愚孝和妈宝。比如之前,大妮儿说那些话,的确是不好听,也不完全是错的,毕竟是原身在小妮儿软软的目光的影响下,连给孙女治病的钱都不肯拿出来,还装病,这确实不太厚道,大妮儿的话难听,可也在理。但原身这个大儿子却反手就能给自己女儿一巴掌,还把大妮儿打得嘴角流血……如果不是当时叶梨没接收记忆,担心多说多错,估计那会就正手打这个叶老大一个耳光了。
愚孝,妈宝,打心眼里重男轻女,几个兄弟互相比拼着要生儿子……如果不是叶老五不知道他媳妇不能生了,估计这会子早离婚了!
叶梨“……”其实真不觉得这五个蠢儿子有什么好拯救的。但原身给付了功德值,叶梨作为任务者,还是能拯救就拯救好了。
倒也不是原身不想好好教几个儿子,只是丈夫在发现亲爹妈原来是“大人物”后,毅然决然的就跟着亲爹妈离开,没过多久就在大城市另外娶了妻子,原身的父母自觉给女儿看错了良人,害了女儿一生,又有种种流言蜚语加持,早早过世。原身既当爹又当妈的,能把五个儿子养大成人娶媳妇就不错了,让她把五个儿子还全都教育成精英,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而这个世道,真教育成精英了,日子也未必好过。
叶梨嘴角抽了抽,就把柜子重新锁上了,想着这分家的事情,要快些进行。
如今g刚刚开始,但他们这个村子其实真的很偏远,好在土地肥沃,还背靠大山,其实只要不收粮食的时候虚报太多数据,大家的日子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叶梨这具身体才50岁,因为小时候每天都跟着父亲练五禽戏,身体很好。虽说因为常年做活,粗手粗脚了些,人也因为常年严肃不爱笑,显得有些刻板偏执,但下地干活,过日子还是没问题的。嗯,还可以顺便养一两个孩子。
原身虽然在愿望里没有提,但显然是很希望把“叶”这个姓氏传承下去——凭什么男人可以把自己的姓传下去?女人就不能?原身是被长辈宠着长大的,可每每也听长辈经常感叹,她如果是男孩就好了,就能理直气壮的娶媳妇把姓氏传承下去。因为是女的,只能招赘,最后还招到个不好的。原身没想着有孙子,但还是希望能有个孙女,把姓氏给传承下去。
委托人的要求,或是潜意识的要求,只要不太麻烦的,叶梨还是愿意帮助实现的。
剧情里面,因为大妮儿重生了,还将原身藏着的那些钱和票子,还有金子都给偷了。导致他们分家出去后,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但原身和其他几个儿子媳妇,过得却是一天不比一天。先头还不显,等大妮儿设计让四儿媳偷盗金条,被人发现,差点被送进监狱,原身的当兵的四儿子也因为这件事和部队里的某件事被审查,不得不退役回乡,小儿子在城里的工作意外丢掉,也只能回到农村里来。
原本就算回了农村,日子也不是不能过。虽然艰难,家里的钱财都被盗了,可农民嘛,只要肯干活上工赚工分,总也不会把自己给饿死。四个儿子都孝顺,原身受了不小的打击,但也支撑得住。可是,每次小儿媳妇程秀儿把小孙女抱到她面前来,原身就忍不住的想要把家里刚刚攒下的钱和票子还有好东西都给这个小孙女一个。其他几个儿媳妇都表示了不满,可原身的几个儿子是真有些愚孝,又有整个村子的环境,明面上宣扬着男女平等,事实上还是男尊女卑,儿子们都把儿媳妇给镇压了下去。原身就继续宠着惯着小孙女。
直到这些孩子都长大了,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了,可家里也没钱了。恰好这个时候,原本一直都不开怀的几个儿媳妇包括程秀儿,又接连怀孕,有那经验丰富的一看就说这是怀的儿子,这次原身的话却是不管用了,几个儿子也不向着亲妈了,为了养媳妇肚子里的快要出生的儿子,他们是真的想方设法的把长成的闺女给“嫁”出去。
就算有被混子强奸的,那混子家里只要肯给足够的彩礼和补偿,他们就愿意把闺女嫁过去。完全不在意这些混子犯了罪,是恶人。还有嫁给有家暴前科的人的事情,为了儿子,为了给家里留条“根”,他们都是做得出来的。
当过兵的四儿子和在县城里工作过的小儿子没有这么的不要脸面,但也是挑选的愿意给大笔彩礼的人。就算是小妮儿年纪还很小,也先说定了提前送过去,长大了再办婚礼。四儿子家的妮儿其实刚刚参加了重新恢复高考的第一次,且还真的考中了大学,也被父母压着去结婚了,而她的高考证书……被隔壁村子的村支书家的闺女拿着去上学了。
叶梨“……”真是越想越觉得这几个儿子不值得去拯救。活该后面过得苦啊。
但那几个孙女倒还是不错的,叶梨打算到时候就问问,看谁愿意跟着她这个当奶奶的,当然,条件是以后要招赘。
将柜子门刚锁好,外面就有人喊了起来。
“姑!你家大妮儿也落水啦!现在好不容易醒了,怎么像是跟……”鬼附身似的,“都不认识人啦!”
鬼附身那三个字,来的汉子没敢说出来,生怕自己被拉去批斗。
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就喊“二哥三哥几位嫂子,你们快去看看大妮儿啊!姑,姑!”
村子里的一共有三个主要姓氏,叶家就占了三分之一,别看原身是单蹦一个,可这亲戚还是不少的。
叶梨挂上钥匙,看了一眼还呼呼大睡的小妮儿,就大步往外去。心说,这大妮儿不是上山去了吗?怎么又落水了?
赶来的年轻汉子才十八九岁,看到叶梨就忙道“姑,俺侄女跟大妮儿二妮儿玩得好,瞧见大哥大嫂他们借了牛车,把二妮儿送去县医院了,就跑去山上跟大妮儿说,让大妮儿别憋着气难受了。大妮儿听到后就很高兴,可她也追不上牛车啊,就干脆跟俺侄女一起去水边,借了个破渔网,想弄两条小鱼上来,给她二妮儿补身子。结果、结果……”操作不当,经验不足,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叶梨道“你说她醒来不认识人了是怎么回事?”
年轻汉子一摸头“哎,也不能说不认识来着。俺侄女跑去叫人,正好碰上俺了,俺把大妮儿给救上来了,结果大妮儿就黑着脸问俺是谁,还问俺侄女是谁。俺侄女就说了俺和她是谁,大妮儿好像就明白了,然后就开始哭……俺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把脑子个磕坏了,要不要送医院……”
最后一句话声音说的很小。毕竟,这年头谁都不同意。叶梨这边刚刚把一个丫头送去县医院,再送一个,就算负担得起,可这两个都是老大家的闺女,其他几个人能愿意吗?而且,这大妮儿的落水,可真是自作自受。
叶梨就明白了。大妮儿,重生了。
现在的大妮儿,已经不是那个有些冲动但爱惜妹妹的大妮儿了。这个大妮儿,多了四十来年的“阅历”,仍旧爱惜妹妹,可爱惜妹妹和父母的方式,却格外不同。
只是二妮儿这次昨天病的,今天就送去县医院,想来治疗及时,应该不会落下什么毛病。二妮儿平日里说话少,但是爱笑温柔,也是个有主意的人,长得还是叶家姑娘里面最好的那一个,大妮儿想要再拿捏二妮儿,那就不可能了。
叶梨一面想着,一面就往河边去。
如今是阳历十月,可他们这北方格外偏北,冬天里也冷的早,这一落水,如果不及时喝姜汤吃药,估计又要躺倒一个。
不过叶梨现在想的不是这个,而是在想,这个大妮儿重生回来了,发现事情和她想的不一样,又会怎么做。
叶梨家的院子距离河边不算太远,叶梨走路又快,七八分钟就到了河边。河边果然围了一群人,大妮儿就缩在一个大娘怀里哭,哭得肝肠寸断,委屈至极。
一旁的一个和大妮儿差不多年纪的女孩正着急道“哎,你怎么哭成这样子了?不是还说要捞鱼给二妮儿补身体,让她的病快些好吗?她发烧成那样肯定特别难受。咱们俩笨捞不着,我小叔可厉害了,让我小叔捞鱼!”
女孩话音刚落,叶梨就快步走了过去。许多人瞧见叶家人来了,就自动让开。
大妮儿当即就发现了,抬起头来,挣脱背后抱着她的大娘就跪倒在叶梨面前,“砰砰砰砰砰”的重重的磕了五个响头,才泪眼婆娑的抬起头,试图抱住叶梨的腿,结果被叶梨躲开了。
大妮儿僵了一下,就大声道“奶,奶,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们一家。觉得我爸妈太老实,不知道上进,嘴巴也笨,不会来事儿。可是,我爸妈干活卖力,对您孝顺,二妮儿更是您最听话的孙女了,她长得还好看,以后一定能嫁个好人家。奶,我求求您了,您就拿钱来救救二妮儿,让二妮儿去县医院治病。您难道想要二妮儿高烧烧成个傻子或聋子吗?再不去,就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