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连连叩首道:“猛虎在侧欲择人而噬,下官如何能定下心来写赋”
隋越冷笑道:“陛下的旨意下来了,你也接了,猛虎在侧算什么,就算是脑袋掉了,一篇华丽的赋也必须交付陛下。”
司马相如再次哀告道:“请大长秋转告君侯,司马相如早就把往事忘记的一干二净,心中实在是没有留存丝毫的怨望,宁愿在此立誓,此生定不再踏入长安一步。”
隋越嘿嘿笑道:“你忘不忘记有什么关系,要看君侯有没有忘记。
现如今,君侯不愿意见你,你好自为之吧!”
司马相如听隋越并没有庇护自己的意思,失魂落魄的从隋越的帐篷里走了出来,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夏侯静在树荫底下铺了一张席子,小吏搬来了一张矮几,梁赞给他泡了一壶浓茶,他准备今天下午就在这块阴凉的地方将隋越积攒下来的公务处理一下。
见司马相如呆滞的从他面前走过,就咳嗽一声。
司马相如这才注意到夏侯静。
“文泽先生救我!”
司马相如哀叫一声,就扑倒在席子上,拉着夏侯静的手再也不肯松开。
身高八尺的伟岸男子一旦弯下了腰,整个人看起来就很是矮小了。
夏侯静一向喜欢司马相如的辞赋,在长安时也曾将司马相如奉为座上客,灞上酒宴从未缺少过此人。
此人的辩才,见识,辞赋,以及高雅的谈吐,风雅的举止,伟岸的相貌。都给夏侯静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长卿,安定,安定,什么事情能让你慌乱成这副模样呢你在僰中发布《喻巴蜀檄》,恩威并施降服土人的才干去了哪里”
司马相如悲戚的摇头道:“某见恶于君侯,如今性命难保!”
夏侯静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司马相如一头的雾水。
“文泽先生不帮相如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取笑某家”
夏侯静指着司马相如道:“你小看了云琅,却高看了自己,老夫焉能不笑”
司马相如直起身子道:“卓姬之事实在难以怪在我的身上,然取云侯辛苦开发的张掖郡,却是实实在在的恶了君侯。”
夏侯静何等样人,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司马相如恐惧的来源。
他以为皇帝对云琅不放心,派他来试探云琅,看看这位手握大权的卫将军,是否听话。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多,知晓皇帝跟云琅之间一直在斗法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这样的事情也绝对不该是司马相如这个层次的官员能知道的。
“这么说,长卿兄在为太子殿下奔走”
夏侯静放下茶水,盯着司马相如的眼睛道。
司马相如苦笑一声道:“太子喜爱辞赋,曾经命我以陛下千秋节盛大的场面作赋,某家勉强做出一篇,陛下甚为欢喜,也因此被太子看重。”
夏侯静笑道:“在太子左右随侍,长卿好福气啊,老夫拙於言词,见罪太子,才有今日之下场。
长卿万万不可学我,把握好潜龙在渊的好机会,一旦潜龙升渊,长卿正好扶摇直上。”
司马相如摇头道:“能躲过这一灾再说扶摇直上的话。”
夏侯静笑道:“张掖郡中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长卿是奉旨办事,君侯定不会为难与你,只是你们见面尴尬,君侯才不愿意见你。”
司马相如拱手道:“但愿文泽先生之言能让相如躲过一劫。”
夏侯静笑道:“长卿此言差矣,不是我的话可以让你躲过一劫,而是你太子心腹的身份让你躲过一劫。
现如今,君侯忙于收拢昆仑白玉,在这个时候,你的事情不过是小事一桩!”
“昆仑白玉”
“是啊,君侯下了军令,所有入关的玉石商人,必须在张掖郡向卫将军府缴纳总货物的三成!
如今,张掖郡的白玉,已经堆积如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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