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妻24(1 / 2)

“如信想到了什么”洛时衣将他的一缕发丝拽于手中, 细细缠绕。

“我在想为什么秦舒曼手中会有姚清梦母亲的遗物,为什么秦舒曼会迷晕姚清梦, 她是想带姚清梦去见谁又是谁想借品花楼大火将她们一起烧死”

洛时衣抬头问, “如信方才不是说二皇子”

洛如信点点头,“你说给秦舒曼喂了毒药, 她便据实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二皇子吩咐她做的,但夏宏宇又怎么会突然联系上秦舒曼, 想必是因为她的哥哥秦舒含。

我原以为秦舒含与大皇子亲近,现在看来却都是表面做派, 但夏宏宇又是为什么想要见姚清梦他又是如何获得姚清梦母亲的遗物”

洛时衣补充, “而且若真是夏宏宇吩咐秦舒曼做事,秦舒含是他一派的人, 那品花楼大火又是谁做下的夏宏天的人”

洛如信敲着桌面, 静静思考,洛时衣也不再开口说话。

小叭却忍不住在洛时衣脑海里嘀咕, “因为男主的母亲是皇后害死的呀, 男主不知道女主的母亲曾来过洛府,将自己的东西遗落, 后来这东西到了男主母亲手上,还未归还便被皇后害死, 东西也被皇后拿走”

这件东西是个极其稀有的血玉,是姚清梦的父亲姚谢林偶然得之,成婚后便将其送给了姚清梦的母亲, 可以说京城中独有一份,因其太过贵重,姚谢林从未拿出过,送给姚清梦母亲后,姚夫人也不曾示人。

所以在洛如信母亲那里见得如此贵重血玉,皇后起了贪心,便将其拿走,她一直以为是洛如信母亲的遗物,后来见着姚府内一人后,皇后将血玉握在手中把玩,那人却脱口而出是姚夫人的东西。

这人便是陷害姚清梦的二夫人,她嫉妒姚清梦的母亲,曾偷瞧过血玉,于是话从口出,皇后自此起了疑心。

洛如信的父亲为何遭到陷害,皆因他手中掌握着一些威胁到夏通启的证据,然而洛如信的父亲以死明志,表面上让夏通启相信他手中没有证据,实则已经暗自将证据转移,而交付于的人便是姚谢林。

当时姚谢林在姚府的处境也颇为艰难,他便顺水推舟离开了京城,也将证据全部带走,皇后虽目睹洛如信父母惨死,但并未完全相信。

如今竟得知这块儿血玉是姚清梦母亲的遗物,可见事情发生前,姚清梦的母亲到过洛府,那么一直未曾找到的证据

皇后与夏通启面和心不合,她早已过了争宠的年纪,夏通启又已经年老体衰,她现在一心想的便是如何将自己的儿子扶持到皇位上,因为血玉之事她从未告知夏通启,现下更是隐瞒。

这一切洛时衣都通过小叭给的剧情提前得知,然而现在见洛如信如此,洛时衣心中却泛起淡淡心疼。

如信背负的太多

洛时衣轻轻说,“不管品花楼大火是谁放的,我已经让秦舒曼告知秦舒含,是夏宏宇想要借机杀了她和姚清梦,毕竟我们现在已经知道秦舒含是夏宏宇的人”

若效忠的人想要杀死自己的亲妹妹,那么秦舒含还会如此忠心吗

洛如信拉紧洛时衣的手,“时衣做的不错。”

“那秦舒曼的父亲秦德意到底有没有参与”洛时衣轻声询问。

秦舒含是二皇子夏宏宇的人,那么秦德意到底知不知晓

倘若知晓,那么早前夏通启谋害老皇帝之事秦德意又有没有参与进去

洛如信闭了闭眼睛,“秦德意曾是弘炎的老师,他很欣赏弘炎。”

“但是”洛如信握紧双手,“但他也曾是夏宏天等人的老师”

“如信。”洛时衣上前抱了抱他,安慰的拍拍。

“我没事,时衣。”洛如信摇摇头,“我曾经很佩服他的学识,但现在我发现以前认识的每个人都戴着一副面具。”

掩藏在下面的,却是可怕的人心。

“这件事我会和弘炎调查清楚,若查出秦德意这条线,当年的事情也许会明朗很多。”

夏弘炎这几年虽丝毫未有动作,但是该布置的暗线已经成熟,此前他们并未怀疑到秦德意身上,现在却是要往下深挖。

两日后,夏弘炎李晡洛如信三人坐于书房,看着手中调查出来的线索,夏弘炎几欲要将纸张撕破,“秦德意。”

李晡闭上眼叹了口气,“没想到秦德意竟曾与皇后相恋过”

虽是夏通启谋害老皇帝,但这其中皇后肯定是出了力,而凭秦德意与皇后的关系,难保当年他做了什么,而他们还不知道,怪不得现在秦舒含是二皇子夏宏宇的人。

半响,李晡似是想起什么一样点点头,“小时衣这条线却是布置的妙啊。”

秦舒含当然不会怀疑自己的亲妹妹,而秦舒曼至今也怀疑是夏宏宇要借机放火烧死她们,毕竟他们的计划,大皇子怎么想都不可能这么快得知。

而就算秦舒曼的谎言被拆穿,秦舒含却除了站在妹妹这边再无其他选择,因为秦舒曼的命还被攥在洛时衣手中。

夏弘炎缓了缓情绪道,“品花楼的大火确实是大皇子夏宏天放的。”

李晡疑惑,“他怎么提前得知夏宏宇的计划”

“皇后告知的”洛如信突然道。

夏弘炎脸上有了丝笑意,“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表哥。”

他点点头,“确实是皇后命人将此事不经意的透露给夏宏天,她不必告知是什么计划,夏宏天也不必知晓其中详情,他自会想要把握住这个机会,破坏夏宏宇的计划。”

毕竟近几日他被夏宏宇逼迫,已经处于下风。

洛如信淡淡道,“皇后手中为何会有姚清梦母亲的遗物,你夏宏彦的母妃有没有查出什么”

后宫之中的暗线自然在夏宏彦的母妃身上。

夏弘炎摇摇头,“并未,而且皇后似乎也对夏宏宇有所隐瞒,此前要夏宏宇秘密将姚清梦带走,却又改变主意,想要杀死她,为此不惜牺牲掉秦舒曼。”

李晡笑道,“皇后却是走了一步错棋。”

夏弘炎同样点头,“没错,这棋局于我们有利。”

三人又交谈了会儿,临走时,夏弘炎面容略带惊奇的问洛如信,“表哥,表嫂到底是什么来历那日大火,她竟能够从五层飞下来,且还救了两人,不说这些,表嫂也极为聪慧,竟先一步控制住秦舒曼,这一步走得好,能够为我们的计划省下不少事端。”

“她真的是个普通的农家姑娘吗真的是里正的女儿”

夏弘炎不是怀疑洛时衣不怀好意,而是怀疑洛时衣的身份到底是不是洛家村里正的女儿,还是洛如信安排的

洛如信淡淡瞧了他一眼,“没事别想太多,你以为我当时有能力安排人吗”

夏弘炎也是。

洛如信脸色柔和下来,“不管她是何人,遇到她是我最大的幸运。”

夏弘炎一怔,继而羡慕,这一路前行能够有相知相伴的人陪同便也不枉此生了。

品花楼上的计划被破坏,夏宏宇明知道是大皇子做的却苦于没有证据,不能耐他何,他不知夏宏天是如何得知,只以为是自己的人里出了内奸,还折腾了一番。

皇后不告诉夏宏宇此事,夏宏宇又对自己的母后深信不疑,两人便未对此沟通过,以至于为日后的失败埋下祸根。

“还未查出来吗”夏宏宇皱眉道,近日他命秦舒含查出内奸一事,然而直到现在还未曾有结果。

秦舒含恭敬低头道,“殿下,可疑之人确实没有。”

夏宏宇闻言,眉头皱的更紧,“看来大哥放在我身边的人埋藏的很深啊。”

秦舒含眼眸闪了闪,低头不语。

见他不说话,夏宏宇以为他还在忧心自己的妹妹,便带有歉意道,“秦小姐的伤势怎么样了”

秦舒含道,“多亏殿下送来的伤药,如今已经快要痊愈。”

夏宏宇摆摆手,“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要不是我让她接近姚府小姐,她也不会被困在品花楼里。”

说到这里,夏宏宇蹙眉,“洛如信的夫人到底是何人”

那日自品花楼五层飞下的身影,至今叫他记忆犹新。

“舒含查到的只是里正之女,幼时曾随一位老道学过武,大概那时便”秦舒含说着,却打量起夏宏宇的神色。

那日为舒曼上过药后,舒曼却对他说怀疑是二皇子放火,要借机除掉姚清梦,连带她也被放弃,事后却可以将事情全部推给大皇子,而二皇子便可以继续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忠心。

舒曼脸色苍白的问他,“哥哥,你应该比谁都知道二皇子的心狠手辣,现在他用得到你,但一旦你没有了用处,二皇子他还会留你吗”

会,若放在以前,秦舒含一定能够斩钉截铁的说出,然而那时他却迟疑了。

他与夏宏宇从小一起长大,父亲秦德意表面上对老皇帝一家亲近,其实私下底时常告诫他,要和夏宏宇走的近些,但不可让别人轻易发现。

秦舒含听秦德意的话,与众人都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但私底下早已效忠于夏宏宇。

他知晓夏宏宇是什么样子的人,但却从未想过,假如有一天夏宏宇要将刀尖对准他呢

第一次,秦舒含在面对夏宏宇的事情上未与秦德意商量。

如今,他瞧着夏宏宇的神情,却见他眉头紧皱,好似嫌洛时衣的出现坏了他的好事,秦舒含不知道他是觉得洛时衣破坏了他的计划,带走姚清梦,还是破坏他的计划救出秦舒曼和姚清梦两人

夏宏宇敲了敲桌子,蹙眉道,“本以为只需要留意一个洛如信,如今却要连同他的夫人一起留意,舒含舒含”

“殿下。”秦舒含回过神低头。

“叫了你几声都不曾答应,在想些什么”夏宏宇笑着打量起秦舒含。

“舒含却是不太明白”秦舒含面无异色的抬起头,“殿下为什么要秘密带走姚清梦”

提起姚清梦这个名字,夏宏宇神色一顿,姚清梦的父亲似是事关当年的事情,但母后并未全部告知,所以夏宏宇摇摇头,说自己并不清楚。

秦舒含垂下眼睫,表示自己知道,他向夏宏宇告退,便回了秦府。

秦舒曼如今只能静养,秦舒含到时,她正吊着一只手臂,另外一只手轻抚着花朵。

“这不是八仙花吗”秦舒含来到秦舒曼身边,伸手摸了摸花叶。

“是,我让下人自洛夫人名下的商铺买来。”秦舒曼淡淡道,面容平静。

洛时衣

想起那个有些与众不同的女子,秦舒含敛下自己脸上异色,低声道,“二皇子叫我查他的人里有没有内奸”

秦舒曼的手指一顿,“那大哥查到了吗”

“没有。”

“大哥真的认为有内奸吗”秦舒曼面色无丝毫变化。

“你的意思是二皇子故意做给我看”秦舒含看向秦舒曼。

秦舒曼转身面对他,“若品花楼的火真是二皇子放的,那他势必要打消你的怀疑,若不是,只能是他自己的人中出了内奸,才会将此次的计划透露给了大皇子,你说呢哥哥。”

秦舒含沉默不语。

秦舒曼又转回去浇花,“哥哥查不到内奸,要么根本没有,要么就是此人隐藏的极深,此后要对二皇子何种态度,就要看哥哥你怎么想了。”

秦舒含眼眸深沉,“舒曼,你却是恨了他吗”

“我不过一介小小女子,如何敢恨,再者,哥哥不是否定了舒曼的猜想吗既是猜想那便有不对的可能。”秦舒曼对秦舒含勾起唇角,笑了起来,“哥哥不要多想。”

可是,我已经有所怀疑

秦舒含叹了口气,问道,“你的手腕如何了”

秦舒曼垂头,慢慢抚摸着自己的手腕,“骨头痒大约是要痊愈了吧。”

秦舒含点点头,却面带疑惑,“你未曾和我说过,你的手腕是怎么脱臼的。”

秦舒曼淡淡一笑,“不过是被桌角砸了一下,那时情况太过混乱,逃脱时我被别人推到了。”

她不再说起这个话题,将秦舒含拉至桌边,给他倒了杯茶,“哥哥,如果可以舒曼不希望你再为二皇子做事。”

秦舒曼脸上带了些忧愁,“二皇子只不过用他温润的外表来掩饰自己的狼子野心,他”

“舒曼。”秦舒含握住自己妹妹的手,“他是皇子,自然是对皇位向往,且他虽不是长子却是嫡子,没有人比他更有优势去继承那个位置”

秦舒含压低声音说,“我已经后退不得,只能帮他争取,而如今皇上年岁已老,大皇子和二皇子正值壮年,他们对皇位的野心也日渐增多,就算我不再帮二皇子,可如今大皇子已经察觉到我是二皇子党派的人,你以为他会放过我吗”

船易上却难下。

秦舒曼的眼神闪了闪,“可若是二皇子只是将哥哥当成一枚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呢到那时,哥哥又该如何”

秦舒含眯了眯眼睛,并不回答。

秦舒曼却拉着他的手道,“哥哥,其实我们不只有二皇子一个选择的。”

秦舒含一怔,“你是说”

“三皇子夏宏彦。”

秦舒含眉头紧皱,“可他手中此时一无实权,二无人脉靠山,且生母身份更是低微。”

“连大哥你都看不起三皇子,可见大皇子和二皇子就更不会将其放在眼中,他们斗的激烈,可若是两败俱伤呢。”

秦舒含怔愣的看向秦舒曼,半响道,“舒曼,这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秦舒曼微垂着头,“为何不是呢,哥哥。”

“舒曼虽熟读诗书,可其它杂书却也看得,近来你更是时常告知我朝堂之事,舒曼还不至于傻到连这种情况都看不出来。”

“况且”秦舒曼咬着唇道,“那日晚宴后,你告诉我爹爹是皇上的人,也曾参与过”

“噤声。”秦舒含脸色严厉,“这话憋在心里,舒曼。”

“我知道。”秦舒曼惨笑一声,“怪不得你们不让我随如信离开,却原来秦家的手上也沾满”

后面的话,秦舒曼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见妹妹难受的模样,秦舒含心中也不好受,“那时我们都还小,我当时也并不知道爹爹所做的事情,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你离开家里,后来便更加不想你和洛如信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