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这个问题太出乎意料,两人刚开始还想着胡说一通,可方铮就这么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两人满肚子的胡话就再也不敢说出口。
可若是说了实话,那把柄就真的送到了方铮手里,到时候他们是生是死可就仅凭一句话了。
这种焦躁不安让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又飞快的转开。
他们能在一起这么久不过是臭味相投罢了,要说这两人对对方有多关心爱护那也是不可能。
只要方铮稍微一挑拨,这两人心思就开始浮动,毕竟方铮那句不追究太过诱人。
“我只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冯轻不在旁边,方铮再不掩饰眼底的恶意,“若是不说,你们两个都得死。”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已经看不出对方所想了,想必两人已经有主意了。
“我说,我说。”
“我知道他所有事。”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冯轻拿了纸笔过来,她担心方铮写的不顺,还拿了把凳子。
“娘子,你先回去,这里交给为夫处理就成。”
“那相公你别冲动。”冯轻知晓自家相公并不是通常人们所说的善人,可那又如何,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相公如此,不但护住了他自己,也护住了家人。
“好。”冯轻的理解对方铮来说是最大的欣喜,他抱了抱冯轻,“娘子早些休息,为夫很快便回去。”
临走的时候,冯轻还没忘了将菜刀递给方铮,“相公你拿好。”
亲了亲冯轻的额角,方铮点头。
冯轻这才离开。
等娘子走后,方铮脸上的温柔瞬间被冰冷取代,敢对他娘子动手,他又怎会当过他们当中任何一个
“说吧。”方铮摊开纸笔。
他是文人,能用的也只有一支笔了,可谁又能说笔不会杀人
一旦下了决心,要说出口就容易许多,而只要说出了一句,剩下的就更容易。
两人竹筒倒豆子似的从对方的身世开始讲起,大到抢过路人几次,共抢了多少银子,甚至伤过几人,小到对方一天吃了几顿饭,两人谁也不落后,从开始的描述,到后来的争锋相对,再到最后甚至用仅剩的一只手大打出手。
自始至终方铮只埋头飞快的写,直到两人用仅剩的一只手抓挠对方,他才停了笔,抬头,看向两人,说“若你们有本事杀了对方,我也会放了另一人。”
两人动作一停,同时看向方铮。
让他们揭对方的老底,他们能做的出来,可若是让他们要了对方的性命,这惯常偷鸡摸狗的两人还真是没那胆量。
弹了弹纸,方铮知道这两人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他一手拿纸,一手拿着菜刀,走到两人跟前。
“你,你想干什么”离方铮近的那人拼命的往后挪动,“你要我说的我已经全说了,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也都说了。”另一人惊恐的恨不得挪到墙里。
方铮并未解释,他直接割破了脚边这人的手指,而后又直接割掉这人袖口一块布,方铮用布包裹着这人的手,将这人受伤的手在宣纸上摁了一个血印。
而后,又用同样的方式让另一个人摁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