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安排(1 / 2)

夜间,那孩子又烧了两回,不过就烈酒擦拭过,又喝了药,烧慢慢也退了下去。

然,不管柱子怎么引他弟弟说话,他弟弟还是发不出声音。

连那孩子自己都意识到了,抓着他哥哥无声的哭。

不过小孩忘性大,等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已经忘了昨天夜里的难过,虽然仍旧是开不了口,却在见到好吃的时候仍旧开心起来。

之后两日,孩子又烧了两回,都是低烧,不用擦酒精,只多喝了几碗水就退了热。

等三日的药喝完,他已经精神许多。

方铮又替他把了脉,又重新开了一副药。

这一回要连喝七日。

柱子那几两银子还是方铮跟冯轻给的,这药费自然是付不起的,仍旧是方铮跟冯轻付的银子。

掌柜的本想也给他们一些帮助,方铮却拒绝了,既然欠账,就不如欠他一人的。

柱子赞同地点头。

又过了两天,除了仍旧开不了口外,那孩子已经活蹦乱跳了。

到了初七这天,天还没亮,掌柜的便亲自来敲方铮跟冯轻的门了。

“方公子,我得到了消息,有车队要离开齐州,朝京都去了,方公子可要随车队一起走”掌柜的问。

哪怕过了这么多日,街上的积雪被齐州的百姓用各种法子才堪堪化去一半的雪,河上的冰层更是无法估量,走船怕是不成的。

掌柜的又在外头说“不是走的水路,也不对,是走水路,不过却不是用船,而是马车,这外头的护城河结了将近有两尺厚的冰,莫说人了,便是马车都能走。”

冯轻倒是听说过冰厚三尺非一日之寒,本以为是夸张了,没想到有生之年她还能看到两尺厚的冰层。

“相公,马车在上面走真的不碍事吗”冯轻小声问方铮。

方铮先摇了摇头,他起身,穿好衣裳后,便出了门。

冯轻不知道相公跟掌柜的说什么,不过等方铮回来时,不用冯轻问,他说道“娘子,我们后日走。”

“为何要后天”冯轻奇怪地问“车队后天走”

“为夫并不知晓车队何时走,不过我们后日走。”出去一趟,再进门时,身上带着一股冷意,方铮并没靠近冯轻,他站在几步之外细细解释,“今日河水怕是还会继续冻,到了后日,应当能有三尺厚了,到时再走安全些。”

“就我跟相公”冯轻问,“不与他们一起”

“不了。”方铮摇头,“此去会有诸多不便,人多了,声音也多,为夫与他们也不算熟识,便不一起了。”

这车队并不是掌柜的认识的那人,而是齐州城里另一家。

“可是此去山高水长的,万一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怎么办”就是后世,若是一两个人单独出行都不一定安全,更何况是这没有安全保障的古代。

“为夫已经让掌柜的帮忙雇人了。”方铮想的比冯轻多。

他已经请掌柜的帮着去镖局雇两个人,最好功夫好些,为人可靠的。

冯轻朝方铮招手,“相公过来。”

看娘子亮晶晶的眸子,方铮就知晓她要做什么,他倒是愿意,不过身上还未暖,怕冻着娘子,方铮站在原地,“娘子稍等片刻。”

冯轻掀开被子,笑道“等不了啦。”

在方铮去门外跟掌柜的说话的时候,冯轻已经穿好了袄子,她朝方铮奔过来。

方铮无奈,只好接住燕子似的娘子,将人整个抱起来,双脚离了地,冯轻急忙环住自家相公的脖子,笑道“相公力气好像大了些。”

抱这么重的她面不改色的。

方铮轻笑一声,低头,亲了亲冯轻的唇,“是娘子轻了些。”

这几日冯轻担心柱子兄弟三人,都没什么胃口吃饭,方铮哄着吃,一顿才勉强吃大半碗的饭,这几日又一直照顾那三个孩子,自然是瘦了些。

冯轻自己没感觉,整日搂着娘子睡的方铮却最清楚不过。

“为夫会留些药给柱子,那孩子的嗓子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治好的,正如娘子说的,他活下来已经是大幸了。”方铮又给冯轻加了一件袄子,“娘子莫要担心了。”

“嗯。”冯轻点头。

“方才掌柜的也跟为夫说了,以后会多照顾这三个孩子的。”

方铮最后这句话让冯轻彻底放了心。

他们能照顾的不多,若是掌柜的夫妇二人能多看顾一些,对这三个孩子来说是最幸运的事了。

不知道何时能走的时候,冯轻急的半夜都会惊醒,如今定了下来,冯轻竟有几分不舍。

在这里前后也住了十来天来,客栈的掌柜的跟伙计都很好,还有时不时会给他们送吃的吴老爷一家,此时回想起来,冯轻还有些惆怅。

“这段日子得了他们许多帮助,为夫与娘子是该谢谢他们。”方铮揽着自家娘子,“娘子,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除了为夫与娘子,娘子与旁人总有要分别的一日,若是娘子不舍,以后可常给他们写信。”

冯轻本来还有不舍,被方铮这么一表白,顿时忍不住偷笑,她歪着头靠在方铮肩头,“只要不跟相公分开,什么我都能忍受。”

亲了亲娘子的额头,方铮扬起一抹笑,“娘子放心,为夫自然是舍不得跟娘子分开。”

既然要离开,方铮便想着这两日带着娘子多见见这里认识的人。

两人早饭都没吃便去了隔壁房间。

柱子早早就起来了,他小弟发烧这事让他心里始终有些不安,三兄弟谁在一张床上,柱子一夜醒来数回,每次都要摸上小弟的额头,确定他没有烧起来,这才继续睡。

短短几日,柱子眼下黑青一片。

“柱子,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好好休息的,你弟弟既然已经退烧好几天了,肯定不会再有事的,你夜里安心睡。”柱子真的是冯轻见过的最懂事的孩子了,看着孩子一脸憔悴,冯轻难免多说几句。

“我就是有点害怕。”柱子不自在地摸了摸脑袋,随即眼底有些黯然,“我听到你们的说话声了,方公子,方夫人,你们就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