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程往嘴里塞瓜子,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舞台上的少女, 眼中的欣赏毫不遮掩, “阿厌, 你这小女朋友的舞台表现力可以啊！今晚还和傅葭宿同台，是不是想进娱乐圈？”

大礼堂内的光线昏暗，赵鹏程没注意到楚厌紧绷着的脸, 又说道：“你别说, 她这形象进娱乐圈，不管唱歌跳舞还是演戏都不错。”

楚厌没说话, 目光至始至终都牢牢地锁在舞台上的小姑娘身上。

她就像是钻石一样璀璨，美丽夺目。

纵使他拼了命地想要把她遮掩起来, 可钻石总归是钻石, 只要给她那么一点点光，她就可以大放异彩，成为最最耀眼的存在。

他恍惚记起去年寒假，在H国的首尔塔上, 她眼中如缀万千星辰, 晃着那张名片，声音又清又脆, “楚厌，有星探看中我，邀请我去当明星！”

她天生就是适合舞台的。

赵鹏程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地说着，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这要是池念进了娱乐圈，面对的诱惑就多咯——娱乐圈, 要什么帅哥没有？！”

楚厌漠然垂下眼，语气不咸不淡地回，“嗯，没看我气得想给她腿打断吗。”

赵鹏程一惊：“……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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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念的所有表演结束后，傅葭宿已经走了。

她换好自己的常服，摸出手机给楚厌打电话，往外走时，被人喊住：“池念——”

她应声转过来，注意到男生胸口的蓝色胸牌，意识到是学生会会长张志鹏，对他笑笑：“学长，怎么了？”

“表演结束的话可以往这边通道去第一排看演出，最好人不要走开，否则等评选结束，找不到你人就尴尬了。”

池念“哦哦”地应，“学长，我就出去一下哈，评选的时候一定回来。”

张志鹏没理由管她，又问：“等到所有节目结束，学生会会组织一起吃烧烤，你要参与吗？”

“不了。”池念笑笑，冲他挥手，“会长，我先走了哈，等会一定回来。我男朋友在等我呢。”

张志鹏心里一顿，忍不住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有男朋友了啊。

她的男朋友，是谁？

很优秀吗？

池念跑出准备后台，楚厌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

少年穿白衬衫，站在无边的夜色里，有种说不出的禁欲感。月色下，他望着她，唇边有浅浅的笑意。

她顿时喜笑颜开，一个助跑跳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低下头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我刚刚表现的怎么样？”

少年两手托着她的大腿，任凭她像个考拉一样抱着他，由衷地说：“很棒，今天也很漂亮。”

这一晚大礼堂外根本没有什么人，要么在大礼堂里看比赛，要么就没出门。晚秋的风轻轻柔柔的，池念从楚厌身上下来，改为挽着他的手，臭屁地说：“我哪天不漂亮。”

这些日子琐事缠身，又加上担忧着比赛，她很久没关心过楚厌。现在演出结束，心里的大石落地，她叽叽喳喳地给他讲这几天没来得及说的事，又讲到傅葭宿带她上台，“楚厌，你知道吗？当站在舞台上，台下有人喊着名字的那种感觉，真的很棒很棒！”

以前粉岑琛，她就是站在台下声嘶力竭地喊他的名字里的一员。

沾傅葭宿的光，她刚刚也体会了一把这样的感觉，那种油然而生的信念感，在那一刹那，她忽然明白傅葭宿身上所背负着的所有压力和动力，叫她心生向往，无比艳羡。

池念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堆，没怎么得到楚厌的回应，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一直是她在说，也许他并不想听？

她收了口，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静了下来。

“楚厌。”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是不是不想听我说这个。”

夜色暗沉，只有林荫道两旁寥寥几盏细长的路灯亮着。她的眼里的光在一点点的黯淡下去，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自责的小孩，又像是一只害怕被人丢弃，耷拉着尾巴的小猫。

楚厌抿唇，伸手掐住了她白嫩的脸蛋，看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用那水汪汪的眼睛看他，他的心在这无边夜色下软得一塌糊涂。

“没有不喜欢。”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小姑娘软得跟一摊水一样，顺从地靠在他怀里，两手圈住他的腰，他低低地笑了，“你喜欢的事我都会支持你。不会觉得厌烦，也不会不愿意听。”

池念倏的抬起头，得寸进尺地问，“想要在舞台上唱歌跳舞也没关系吗？”

楚厌笑了，“怎么可能没关系。”

会有无数负面情绪翻涌，会想要把她从那璀璨的高台上拉下来，会想要死死地把她紧扣在怀，如果有必要的话，遮挡住她的一切，不叫她身上的光彩分给别人一丝一毫。

池念脸上的笑容立刻散去，圈着他腰的手不知不觉松开，拉开了一点两人之间的空隙，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果然还是有关系的！

楚厌敛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掩盖掉了眼中的情绪，柔声说：“但是如果你喜欢——”

他顿了顿，在她紧张兮兮地期待中缓缓开口：“我就可以没关系。”

池念心里一甜，嘴角的笑意迅速化开，这样真实的回答，似乎比他一开始违心地说出“没关系”要更动人，他很少说情话，却时不时要在这种地方感动她。

她忍不住鼻子一酸，又重新搂住他，“楚厌，你真好。”

这一晚的月色皎洁，他无言地看着那一轮弯月，无奈地勾了勾唇。

哪怕压抑阻止，闭口不谈且粉饰太平，可该发生的一切还是会发生，她渴望着舞台，而他终将不能继续自私的阻拦一切。

这么多年童年的梦魇再一次重现，只是，这一回，他听见自己心里凿凿的声音：

他不会成为她梦想道路上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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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惦记着最后的成绩公布，两人没走远，在学校里逛了两圈，回到大礼堂时正好是最后一个节目。

等到所有表演结束，老师评委们把最后的分数总和，所有参赛选手都被请上了台。

池念评分最高，拿了第一，当话筒递到她手里，让她讲获奖感言时，竟然大脑一片空白，满脑子全是“感谢CCTV，感谢我的父母”。

最终她红着脸，没能说出什么太像样的话来，鞠了一躬之外说了句“谢谢。”

这一切都来的好突然，叫她欣喜若狂，心底却又有着无限雀跃。

池念走进后台时，张志鹏在组织着学生会成员收拾，背着身子没看见她，一脚退后，差点踩到她。

“不好意思。”张志鹏先道的歉，转过身来看到是她，也是一脸喜气地恭喜她，“恭喜你啊池念。你今天的表演特别棒！”

池念特别开心，把手里的奖状和奖杯扬了扬，又考虑到自己的形象，故作矜持地说：“谢谢！”

可眼角眉梢的喜色怎么挡也挡不住。

张志鹏觉得她可爱，有意想要和她多寒暄两句，不远处有个突兀男声响起，“念念。”

这声音略略低沉，带几分亲昵。

池念的眼睛倏然亮起，就她这么沉不住气的性格，好想在楚厌面前炫耀啊！有点急不可耐地想过去，忙急急地和张志鹏挥手：“学长，谢谢你哦！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