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傕大帐。
贾诩一入帐,便感到这大帐的气氛有些诡异。不过,他稍微停顿一下,随即便了然于胸。
“先生!此间已入冬季,某等粮草不济,士兵又大量叛逃,为之奈何!”跟贾诩没过多少天,李傕说话也越来越像一方诸侯。可无论他再怎么咬文嚼字,还是掩饰不了他胸无点谋的本质。
“就是!”郭汜跟李傕不同,他虽然也听说过贾诩的大名,但向来对读书人有种仇视,开口大声嚷叫道:“依我看,我们还是尽早归顺朝廷,混个官儿当当最为妥当。某些人说得那些神神乎乎,到现在,也没看到朝廷有向我们开刀的迹象嘛!”
贾诩看到这种情况,非但没有着恼,反而露出一抹隐晦的笑容。同时,还拉住了身旁有些躁动的牛辅,示意牛辅稍安勿躁。
如此一来,李傕和郭汜的红脸和黑脸就有些唱不下去了。两人看到贾诩一幅雷打不动的神色,不禁有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口的感觉。最后,两人对视一眼,郭汜直接一脚踢翻贾诩面前的矮桌,对着贾诩吼道:“老子说得就是你,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的!”
事发突然,贾诩身后的乌斯根本没有想到郭汜居然敢如此大闹大帐。由此,他在郭汜踢翻那矮桌之后,立刻就将贾诩护卫到了身后。而另三名罗马军士,立时便两前一后将贾诩死死地保护起来。而乌斯却是掣出半截腰间的宿铁宝剑,冷冷看着郭汜。
“怎么尔等蛮夷野人,也敢这样看老子!”郭汜可以说是纯正的二百五,他面对乌斯不退反进,嚣张说道:“信不信你再多看一眼,老子将你的招子给挖下来!”
“放肆!”牛辅未待乌斯出言,当即大怒,掣剑对着郭汜怒吼道:“郭多,尔等盗马鼠辈,今日也敢在先生面前如此放肆!”
“牛辅!怎么难道你还以为,你如今还是太师的女婿,大汉的中郎将!”郭汜被牛辅当众喊出小名,不由得气愤难当,也拔出腰刀朝牛辅叫嚣道:“你以前不过是靠着抱太师的大腿,才混上了个什么狗屁官儿。而现在,你这只野鸡已经落了架,还在老子面前充什么大头蒜!”
“狗日的东西!”牛辅怒不可遏,却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他知道,自己的武力,根本不是郭汜的对手,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
而郭汜此时看到牛辅的异状,也顺着牛辅目光望去。只见牛辅身后护卫当中,有一持大戟的恶汉,毛发焦黄,丑恶狰狞,方正的大脸上,尽是刀痕遍布。而更让郭汜惊异的是,这虽说未到寒冬腊月,但此人身上竟仅仅裹着一张兽皮,双膝之下,更是连靴都没有一双。两双大脚上厚茧蜡黄,显然是健步如飞善跋涉的狠人。
“赤儿!与某拿下这个满嘴喷粪的恶人!”牛辅说完便向后退了一步,而那名曰‘赤儿’的大汉,重哼了一声之后,一个跨步便来到了郭汜面前。未待郭汜反应过来,便被那大汉连人带盔甲给提了起来,如恶虎扑食童稚一般,让郭汜丝毫挣脱不起来。
“哈哈哈,郭多小儿,此时谁更像是下了架的野鸡”牛辅看到自己的亲卫轻而易举就制服了郭汜,不由得夸耀道:“此乃某的贴身侍卫赤儿,乃月支胡人,负重三百斤也可日行五百里,力大无双,勇猛善战。尔等若是有不服气的,可尽管来挑战!”
“将军,您这又是何必!”李傕大惊,他万万没想到,今日本来想刺激贾诩的计策,究竟会阴差阳错成了这个样子,赶紧出身当和事佬来和稀泥说道:“郭校尉不过一时情急,并无冒犯将军和先生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