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释兵权”是人所共知的典故,但大家也知道若只是剥夺了那些宿将的兵权,而没有制度的的建设,依然会有新的军事将领拥兵自重。于是,宋太祖开始改革兵制,调兵、统兵权分离,调兵的不能统兵,统兵的不能调兵,如此就有效地消除了过去藩镇自雄、混乱割据的局面。
“兵符出于枢密,而不得统其众;兵众隶于三衙,而不得专其制。”也就是说枢密院与中书省分权,掌管兵符;“三衙”——殿前都指挥使司、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分别统帅禁军、骑兵、步兵三个军种;而兵部最可怜了,仅仅负责后勤事务和管理地方的厢军。
在这种体制下,枢密院有调兵之权,却不掌管军队;三衙掌管军队,却无调兵之权;遇有战事,由皇帝任命大臣领兵出征,从而实现了“发兵之权”与“握兵之重”的分离。这样一来赵匡胤以此强化了枢密院之权,用来分兵部之权——也就是削弱了相权,保证了皇帝对军队的完全控制。
当然宋代这样的兵制也不是说没毛病,是以牺牲效率为代价的,宋朝实行过更戍法,规定军队定期更换驻地,而将帅不随军转移,管理军队的不直接带兵打仗,导致“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在以人力和冷兵器为主的传统战场上就带不了兵,甚至无法指挥,这样的军政军令分开实际是削弱了军队战斗力。所以赵昺也是想了很长时间,考虑是完全实施现代的军政、军令严格分开的制度,还是单一的集权之。
但经过几场战事以后,赵昺也有了些心得,其实究竟哪种模式更合理,并无一定之规。军政军令是否分开,是以能否实现军队指挥迅捷灵便、领导管理科学高效多能、作战保障有力为目的。契合军队的武器装备、作战指挥和管理水平的模式,就是好模式。同时要考虑国情、军情等方面的不同,且军政军令分开也并非要一下到位,还要根据经济发展水平和需要,考虑军政军令分开的程度……
小沙弥给皇帝寻了间净室,并备下清茶,大家就席地而坐,赵昺屏退了左右,只留王德和苏岚两人侍候,倪亮领着侍卫在外警戒。
“嘻嘻……”刚刚坐下赵昺左右看看突然笑了。
“陛下为何发笑?”徐宗仁也跟着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何不妥,奇怪地问道。
“呵呵,朕怕一辈子也成不了佛了!”赵昺又笑了笑道。
“陛下又何出此言?”徐宗仁听了更加奇怪,又问道。
“徐尚书,此处乃是佛家清净之地,佛祖又在那里看着,可咱们却要在此谈论杀戮之事,岂不会惹的佛祖不高兴啊!”赵昺指指身后墙上挂的释迦牟尼画像叹道,众人听了看看画像也都笑了起来。
“陛下差矣,吾皇做的乃是消灭暴元,救万民于水火,普度众生的事情,佛祖怎么会怪罪,定会保佑陛下成就复国大业的!”徐宗仁连连摆手正色地道。
“徐尚书所言极是,陛下乃是天子之身,又是行的大义之事,佛祖岂会怪罪!”应节严笑罢捋捋胡子言道。
“借几位爱卿吉言,朕就与诸位共议此事,看是否可行!”赵昺拱拱手道。
“陛下请讲,臣等洗耳恭听!”三人施礼道。
“诸位都是行朝老臣了,我们数次大败敌军当知水军居功甚伟,但是我朝水军仍没有独立为军中,仍受步军统辖,战事受其节制,朕以为不大妥当!”赵昺言道,不过他也知道水军从属于步军也是历史条件决定的,此时的世界限于科技的不发达,难以对海洋进行开发利用,因而尚属于陆权时代,争夺的是陆地上的资源,导致水军不受重视,从而处于从属的地位,更多的是作为运输工具使用。
“嗯,陛下所言不错,我军能守住琼州水军要占了八成的功劳!”应节严点头道。
“这些年行朝海上,全是仰仗水军克敌,才报不失!”徐宗仁也认为正是如此。
“陛下的意思是想为水军正名?”刘黻听了若有所思地问道。
“正是,朕想将三衙统兵,改为两衙,撤消骑军并入步军之中。同时扩大两衙的权力,不仅承担养兵的职权,还要承担训练、考核、选拔军将、日常管理、辎重保障的职责!”赵昺点点头道。
“陛下如此大改,会不会侵夺了枢密院的权力,使两衙权力过大呢?”应节严皱皱眉问道。
“枢密院调兵之权不会被侵夺,反之他们可以专司作战,平时制定作战计划,研究战略、战术,战事一起他们便可以指挥步军和水军协同作战。而两衙则归入兵部管辖之下,如此一来将军政和军令分开,各司其职,各主其事,避免权力的过于集中!”赵昺解释道。
“嗯,如此一来加强了兵部之责,也坐实了三衙职权,使得枢密院可专心于战事!”刘黻看看其他两人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