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颂……”赵昺当时审阅时就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但是现下只京官就有上千,州县地方官员万计,他哪里都记的清楚,并没有多想。而经其再提,猛然想起道,“此人可是前时因为施政不力,导致引发逃民潮的那个濠州知州?”
“正是此人!”王应麟答道。
“此人已经被罢职年余,难道当下还没有定罪论处吗?”事情发生在北伐之时,而今班师都一年多了,赵昺有些奇怪地道。
“陛下,因为张颂乃是陛下亲自处置的,臣下等不敢擅自议罪,因此此案一直未有定决!”王应麟讪讪地道。
“那其怎能上书献策呢?”赵昺更为奇怪地道。
“陛下张颂当初只是待罪官员,遣送回京后待处,因而只是将其安置在驿馆之中,并没有羁押于狱中。而此次朝廷广求灭蝗之策,想是其借机上书,加之审查不严,侥幸过审才得以见于御案之上!”王应麟猜测道。
“呵呵……”赵昺听罢不禁苦笑不已,弄了半天导致自己的提议被驳回还是他之过了,这叫什么事情啊?他每天事情多如牛毛,以为早有有司处置,早就把这件事忘到脑后了,若非此次乌龙事件根本就想不起此人了。
“陛下,臣等有罪,还请责罚!”众臣见皇帝尴尬不已,哪里敢让他担责,齐声请罪道。
“罢了!”赵昺摆手表示自己不再追究,缓和了下情绪道,“此奏若是排出罪官所言,不计较为蒙元惯用之法,诸位以为此策是否可行?”
“臣以为若是排出偏见,实乃是治蝗良策!”文天祥首先表明自己的意见道。
“臣也以为此策可行,可以作为借鉴!”江璆也赞同道。
“如此而言,臣亦无异议!”陆秀夫见尚书省两位首官皆认为具有操作性,他也表示了赞同。
“臣等也无异议!”王应麟与邓光荐相视苦笑,也不再坚持。
“嗯,只要能治病的就是好药,既然此策可行,那又何必在乎是谁颁行的!”赵昺扫视一眼众臣道,“尚书省即刻据此制定详策,中书省初审后无异议后,即刻送门下审议,再无不妥后即刻颁布,昭告地方实施!”
“臣等领命!”三省各位主官马上回答道。
“枢密司及兵部也马上进行合议,拿出一个方案,令驻军协助地方灭蝗,不可迟缓!”赵昺又下令道。
“臣等领命!”韩振和陈任翁也马上领命道。
“当下只是蝗虫初出地面,尚是幼虫,翅膀未成不能远行,正是扑杀的良机。而一旦翅膀长成,聚集成群,便会乘风远行百里之遥,导致灾情蔓延。各省部及相关有司不可怠慢,要派出得力人手前往地方协助灭蝗。御史台也要派出干臣督导,对执行诏令不利,敷衍塞责的官员可立时削职查办。”赵昺肃然道。
“臣等遵旨!”众臣再次施礼道……
在赵昺的过问下,各省部马上积极行动起来,三日后朝廷颁布《灭蝗令》,昭告灾区即刻执行,不得懈怠。而派遣的官员也纷纷离京,分赴淮东和淮西灾区协助和督导。而各军在接到命令后,在保持战备的基础上,也遣兵协助地方灭蝗,一场轰轰烈烈的灭蝗行动及时展开。
刚松口气的赵昺,这时又接到禀报蒙元方面派遣的使臣已经到京,向大宋方面通报真金驾崩,以皇后阔阔真监国,铁穆耳为储的消息。两国间过去虽为敌国,但签定和议后就是‘友邦’,起码名义上如此,按照惯例应该遣使前往吊唁。
若问本心,赵昺实在是不愿意遣使去吊唁。而事情就像前世两个同事间平日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可其结婚时却给你送了喜帖。去,不仅要随礼,还要假装大度,心中肯定腻歪的不行;可是不去,不仅是其,同事们也会认为你小气,且爱记仇。
但这就是政治,尽管双方有灭国之仇,亡国之恨,亲人被虏之辱,早就巴不得他早死,赵昺心里再不情不愿,可还得表现的十分同情,捏着鼻子派人前去走个过场,表达自己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