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偏偏对面的重机枪又停了,那个鸟人抓着玫丽娜的脚脖子不放,拖着玫丽娜的一条腿就往对面的窗户前跑,玫丽娜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唯一完好的手臂,还拴着我这么个拖油瓶……当然了,玫丽娜被那个鸟人拖走的时候,我也被连带着拉到了窗子边。就见那个该死的鸟人一纵身就跳出了窗外,我和玫丽娜一起惊呼,连带在一起,被扯出了窗外!
我们所处在的楼层是最高层,这一被扯出了窗外,顿时两脚悬空,往下一看,大地都在晃动。玫丽娜已经开始大声的尖叫了,我没有叫,不过我不是因为我多么伟大,而是刚刚被拉扯出窗子的时候,脑袋在窗台上狠狠的撞了一下,顿时头晕眼花,看什么都打转儿。
那个羽翼族鸟人一到窗外,立刻伸展双翅,拼命的忽闪起来,看样子是想把我们带走。可是三个人的体重加起来也十分的沉重,羽翼人的力气虽然大,想靠大翅膀就把我们都带走,还真不容易,他虽然使劲儿的忽闪着,可是我们三个还是吊成一串,慢慢的向地面坠落。
我赶紧抽出来虎妞儿借给我的短刀,准备做最后拼搏。可是我被吊在最下面,我和玫丽娜之间还连接着一段尺许长短的连心锁,而玫丽娜更是大头朝下,两只脚都被那个该死的鸟人抓住了。此时的玫丽娜也没辙了,她的右手臂软软的垂着,好像脱臼的还挺严重。
身处如此绝境,我可真急了,低头往脚下一看,一二十米之下,乌压压的一片青砖路面,这要是一下子摔下去,哪里还有命在?
还好那个该死的鸟人也怕被我们连累的摔死,拼命忽闪着大翅膀,才算稳住了下坠的势头,大约十几秒钟之后,我的双腿终于可以安然的踏在了地面上。可是心里还没来得及落下一块石头呢,那个该死的鸟人忽闪着大翅膀,抓着玫丽娜的双腿,连带着连心锁上吊着的我,顺着大马路就往耶路撒冷新城区那边飞了过去。
我跟着他跑出去几步远,就知道不对了,索性不跑了,拼命拉扯,却争不过那鸟人,他似乎存心玩儿我,高度就保持在我的膝盖刚刚及地的样子,拖拉而行,十几米远不到,我膝盖上的裤子就全破了,皮肉也被蹭掉了一块,火辣辣的好不难受。我怕这样下去会把我的髌骨磨掉,只好站起来跟着奔跑可怜我的一双小短腿儿,挪动的比奔马还快,连拉带拽的就不由自主的跟着跑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把我累的满头大汗。
可是我再累也没用,上面的鸟人似乎是铁了心要把我们两个带走,他忽闪着巨大的翅膀,带着我们两个继续飞翔。我偶尔抬头,正好看见他的侧影,只见他已经把绝击弩放到了后背上,弯曲的弓背,大约就在脑袋后面。
这一幕终于让我搞明白了所谓光环的秘密,草,其实说白了就是一架拉满了的弓弩而已。可是明白了这个也没用啊,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怎么脱险了,我仰起脑袋来告诉玫丽娜:“别怕,坚持住,直升飞机会来救咱们的……啊!”光和玫丽娜说话了,一抬头,才发现迎面冲过来一只木乃伊,我吓得大叫一声,一下子蹦了起来,双脚齐出,一下子踹了木乃伊一个跟头。
鸟人的飞行状态被这一脚顿了一下,我突然醒悟,我草,刚刚干嘛要踢木乃伊啊,让木乃伊抓住我的腿可有多好?再多上一个人的重量,那个鸟人就说什么也飞不起来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鸟人显然也发觉了不对,以后再飞的时候,他就开始刻意的躲着木乃伊们飞。耶路撒冷城的木乃伊本来就不多,这样一来,我就更没有借力的地方了。
同时我心中也明白,真让木乃伊抓住了我的大腿,十之八九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弄不好鸟人刚一掉下来,木乃伊就会撕咬我了。
刚刚跑出去两条街,头顶的鸟人偏着身子一转,拐进了旁边的一条街,我的身子被他轮起来大半个圈子,差点撞到一根路灯柱子上,吓了我一身冷汗。耳边传来直升飞机的马达轰鸣声,我突然明白了,鸟人是不想被直升飞机发现,所以故意转换了方向,好摆脱直升飞机的追踪。
于是那个该死的鸟人就带着玫丽娜牵着我,在耶路撒冷新城区的大街小巷里转开了圈子,我发誓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徒步跑完整个耶路撒冷圣城的所有街道,这把我累的,到后来两条腿都没知觉了,就那么机械的交替挪动着。
玫丽娜清醒过来,看了我的狼狈样子,突然说道:“你傻啊?你手上不是有刀子么?把我的手砍断,你就能脱险了。”我瞪大了眼睛,一边跑一边呵斥带喘:“胡说……胡说什么呢你……我怎么能砍断你的手……”虽然玫丽娜说的对,可是要我斩断她的手臂,我却说什么也下不了手。
玫丽娜急了:“要不你说怎么办?连心锁打不开,我被抓住了双脚,现在只有你有机会全身而退……”我坚决摇头:“我们中国男人讲究怕老婆,没人打老婆的。我们连老婆都不打,怎么会动手砍断老婆的手臂?”
玫丽娜火了,喝骂我:“你的脑子是泥浆么?你这样跟着跑下去,能帮得了我么?与其两个人一起死,还不如让你活下去。”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惨然:“再说你也不爱我,你心里就只有那个什么九哥……”
我跑的实在没力气了,要不是鸟人还在拖拽着我,我早趴地上不动了,懒得跟玫丽娜打嘴仗,就摇了摇头。玫丽娜看了,更伤心了:“你还骗我,你每天晚上做梦都喊九哥……”
我心想我这几天做梦净挨九哥骂了,也没对谁说过啊……仰起脑袋来说道:“你别胡思乱想了……咳咳……”光和玫丽娜说话了,全然没顾及到自己已经跟着该死的鸟人跑出了耶路撒冷市区,迎面居然出现了一条不大不小的河。
玫丽娜急了:“快砍断我的手臂!”我坚决摇头:“我绝不伤害你!”玫丽娜就哭着骂道:“你个笨蛋,你想跟着去送死么?”女人终究是感性的,到了此时此刻,玫丽娜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突然之间,我手上一空,整个人摔倒在河滩上,前冲的势头带着我翻了好几个跟头,我实在没有力气爬起来了,就那么趴在地上,翻起眼珠子往上看,鸟人已经带着玫丽娜越飞越高越飞越远越飞越看不见了。
怎么回事?我和玫丽娜怎么分开了?我不会真的砍断了玫丽娜的手吧?我害怕了,收回自己的手臂一看,湿漉漉的连心锁已经打开了,像一根面条一样卷曲在我的手边。我愕然了,连心锁怎么会湿漉漉的呢?皱了皱眉头,依稀记得,连心锁上面湿漉漉的水渍,似乎就是刚刚玫丽娜的眼泪。
那一刻,我呆住了……难道说,只有伤心的泪水,才能打开连心的锁链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