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之神来得快，去得也快。

本来以为第二个任务也很简单，但安阳从未想过，自巨虫降临这个世界开始，他就一直在一心多用，忙成了狗。

从陪伴巴金斯回夏尔开始，巨虫第一次出现在中土世界，他就在一刻不停的收集被巨虫杀死的人的灵魂，并且越来越忙，这种忙碌在中土世界各方势力掀起新的孤山之战时达到了顶点。

他整整收集了十多万的灵魂！

当然也有漏掉的，也有因各种漏洞或事故导致破碎的，但他不会因这些而操心。

孤山之战以中土世界自由阵营的失败结束后，他等待了一段时间，随即一夜之间抹杀了所有巨虫，顺便摧毁了巨虫母巢核心。接着他耗费了一整个春天来为这些灵魂重塑身体，将战死者复活并送回他们的家乡，甚至包括人类的战马、矮人的山羊。

这些人需要的大多只是一个凡人躯体，没有特殊能力，也不强大，塑造起来并不费力，可要塑造十几万还是极其费心费神。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

大概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冷血漠然的魔神，也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到自己日后追寻神道的心智。

大概是不想在日后无尽寿命的每一个夜里都想起这件事，想起那些人临死前的悲痛和哀嚎，想起那些人对生命的渴望，想起那些人为了自由和家园殊死一战却被撕碎身体的痛苦与无奈。

大概是因为这些生灵中有一部分对他付出了信仰，他日夜聆听他们的祈祷，享受着他们的信仰带来的益处，觉得亏欠他们吧。

也可能这件事本就是举手之劳。

也可能是他不想过多背叛自己的心，过多将自己的信誉践踏进泥土里。

大概是他觉得这样的事日后还有无数件，他将面临无数次抉择，这是第一次，开了这个头便会影响他日后所有的行事作风，那么，请让这个头开得稍微好看一点吧。

如果再圣慈一点，他应该补偿这些因他的游戏而受苦的人们，可他终究还是嫌麻烦懒得这样做。

他的离开注定不是无声无息的。

于巴金斯而言，大概就是一个梦，梦见他对自己说：对不起了巴金斯，说过以后要来看你的，但现在我要食言了，我要离开了，兴许永远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希望你能一如既往的坚强勇敢，保持住这份初心，你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强大的。

于其他神使而言，大概就是一个远远的身影，一个温和的凝视；些许告诫的话，一个来自神的祝福，对他们最后的馈赠。

春去夏至的那一天，北部岩石群山里的刚达巴山地下城市轰然崩塌，周边好几座山破碎开裂，石头聚集组成一座数千米高的石像。石像身上遍布复杂铭文和橙红光芒，从头顶散发的圣光照耀整片群山，目的是为中土世界现存的神使继续提供神力。

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刹那，他行走在大山之巅，目光向下凝视着翻腾云海，却感觉到了一道窥视。

他知道那是谁。

这道目光窥视他好几次了，但前面几次都没有这次这么明目张胆，显然是猜中他要离开了。

“系统。”

“……”

“身体素质点数继续加到脑力上，技能点数加到《古神经》上，完成之后抽取道具能力。”

“身体素质点数分配中……分配完毕；技能点数分配中……分配完毕；道具能力抽取中……选定者获得道具能力：本源摄取。可通过摄取一个世界的本源的方式强化自身，达到迅速提升力量和等级的目的，副作用为导致世界整体倒退。注：该道具为唯一道具。”

“嘶！”

安阳顿时深吸了口气。

世界本源……

若是他按部就班的成长，他感觉起码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接触到这玩意儿，没想到系统直接将这玩意儿摆在了他面前。

不止让他提前接触，还让他拥有！

只是以一个世界的倒退作为强大的代价，是否有点太过无人道？

“果然，上个世界就是被系统用来让自己狠下心的么？”

“道具能力的抽取也是由它控制的么？如果自己真的用最直接的手段完成了任务，跟这个道具能力就完全衔接起来了……”安阳却不敢贸然使用这个道具。

他可是走的古神之路啊！

虽说系统的描述中只有简简单单的‘整体倒退’四个字，可谁知道这背后代表着怎样的灾难——就是他也难以想象。

刷的一下，他的身影消失在高山。

今天是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