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阴镇也算附近有名的大镇,人口足有数百户,平日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另外告老归乡的刘老将军也是住在这里,门下儿郎仆役多有习武,平日里常在街上维持治安,因此显得很是安宁。
谁知道三个月前,镇中却发生了一起惨案。
一名醉汉踩着月色归家,第二天竟然躺在了路口。
当然,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醉汉的胸口破开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整颗心脏不翼而飞,吓得早起的老汉连腿都给摔断,到现在都没能下床。
如果只有一例也就罢了,顶多将责任往过路的江洋大盗的头上一推,再上下打点一番,总能够糊弄过去。
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在此之后,每隔几天都会有镇上的居民死亡,同样是心脏不翼而飞的死法。
县令这下终于坐不住了,立即安排衙役捉捕这个闹得人心惶惶的“江洋大盗”,然而这么久下来,别说人影,甚至连对方的高矮胖瘦都不知道。
对方似乎有飞天遁地之能,每每杀人于无形。
因此镇中渐渐流传开了一个说法……
鬼怪杀人。
这时代敬鬼畏神之说深入人心,于是家家户户一到夜晚,就紧闭门窗,坚守不出,只盼着熬过一夜,因此也就导致了肖宇眼前的这一副景象——太阳不过才刚刚下山,小镇之中就一片冷清死寂,清冷的让人发寒。
晚风之中还隐隐传来呜咽的哭声,大约是那些家中死去亲人的未亡者的悲泣。
肖宇走入镇中,隐约能感受到门缝中有眼睛偷偷瞄来,只是他刚刚转过身,那些目光就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倏然避开。
肖宇摇摇头,迈步向县衙走去。
他此次的任务依旧是找到挖心事件的幕后黑手,那么要说谁掌握的信息最多,肯定就是本地的县令了。
……
烛光明亮的书房中。
一名气度沉稳的中年人坐在书桌后,浓眉紧缩,嘴唇紧抿。
“老爷,鸡汤好了。”一名三十余岁,身姿绰约的妇人走了进来,脸上露出关切,“赶紧趁热喝了吧。”
中年人端过鸡汤喝了一口,又将其放下,叹息道,“我如何能喝得下……”
“不喝也得喝!”妇人忽然柳眉一皱,声音扬起。
“夫人,你?”
“老爷你这些天来,每天只吃小半碗米饭,现在头上都多出了好些根白发,再不好好吃饭怎么能成!”
妇人气势凛然,“妾身只是妇道人家,本不该多嘴,只是老爷你这样长吁短叹又能如何?那些衙役难道还能捉住杀人的鬼怪?”
妇人说着说着,忽然泪如雨下,“我知道老爷你心里着急,再破不了案就要被知府怪罪,非但头上的乌纱帽不保,说不定还要被发配边关……可就算是发配边关,也总比丢了命强呀!不管去哪里,妾身总会陪你一道!”
中年男人眼眶也是微红,“夫人,苦了你了!都是为夫的错……”
夫妻二人正要抱头痛哭,这时候,屋中忽然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那啥,要不这个案子交给我看看?”
夫妇二人都是大惊,抬头就见到一个俊朗的白衣年轻人出现在屋中,正微笑着望过来。
“尔是何人?!”中年男子一把将妇人拉到身后,抬手抄起桌角的一块砚台,怒目圆睁道,“这里可是衙门重地,我只需喊一声,便有无数官差过来,我劝你还是速速退去,免得误了身家性命!”
肖宇干咳一声,拱手抱拳道:
“在下肖宇,冒昧来访,还请赎罪……其实我想投贴拜见来着,可是守门的那两个家伙堵着耳朵根本不搭理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