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宿虽没有学过那些手段,但这两百年他失去的记忆,让他知道,什么样的手段可以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狸宿从木屋那里出来,外面只有阿阆一个人等着他。
容晚青带容微去找大医师了,阿阆身上并没有什么伤。
只是因为年老,身子骨一直不怎么好而已,找大医师也没用。
看着狸宿从里面出来,阿阆上前一步,“少祭司。”
他眼神有些复杂。
少祭司真的变化好大,是肉眼可见的那种。
以往的少祭司,似云似风,无害,没有棱角,而如今,他像是那长在雪山之巅的冰莲,清冷凛冽,带着一种独有的坚韧。
但阿阆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的。
曾经,少祭司一再忍让,或者说,也是因为他的性子,不喜去争去抢,讨厌麻烦,淡泊名利,所以总是让自己吃亏,虽然他自己从不觉得自己是在吃亏。
但阿阆看着外面那些人不明是非,嚼狸宿舌根,还有容观那暗自得意的样子,总是被气的不行。
所以,他觉得现在的少祭司更好。
狸宿:“我们回去吧。”
两人一同去往回禁地的路上。
阿阆闻到了狸宿里面带出来的血腥气,可他身上滴血未沾,他回头看向木屋,那扇门也没有任何动静。
禁地和大医师所在的地方是同一个方向,走到一半会有个分岔口,右边是禁地,左面是大医师居住的地方。
他们还没有走到那个分叉口,狸宿便收到了容晚青紧急送来的消息,他将那抹灵蝶攥在手中,笑意自动传输进他的大脑中。
他面色微变,大步流星地向禁地而去。
阿阆在后面跟着,像以往一样注意着狸宿的脚下,唯恐他踩到什么东西。
“是不是小姐她……”
目前这个当头,能让少祭司这么大反应的,也只有小姐了。
小姐的情况很危急,可能是……
狸宿紧抿的嘴。脸色寒得吓人,依稀能窥探几分焦灼。
来到禁地,容晚青正在树下坐着,他怀里抱着容微,那双眼眸晦涩不明,望着容微,不知在想什么。
狸宿走到他身边,也沉默了。
“只有这一个办法?”
“……是。”容晚青抬头看了眼狸宿,眼神有几分无措,“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大医师说,我们去的太晚了,如果早两日,小姐可能还救得回来,他说小姐的身子骨很弱,且身上暗伤无数,本就得好好温养着,这次又受了重伤,再加上寒气入骨,以往的暗伤也一下爆发,这才……”
阿阆终于听懂了,仿佛被一道雷劈在头顶,“所以说……小姐是没救了?”
他看着女娃,女娃闭着眼,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早已褪去,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几乎看不到她胸口的浮动,像是个死人……
阿阆腿一软跪在地上,“都怪我!是我没有照顾好小姐,当时我就该拼了命,带小姐去找少祭司……”
那个时候他被恶妇锁在屋子里,根本出不去。
狸宿镇定下来,“你先起来,凡事有我。”
他这一句话,好像给了阿阆和容晚青一个主心骨,皆眼带希望地看着狸宿。
李素抬起手,手掌冒出一个小小的冰蓝色中盘打进了容微的身体内。
“我先将容微的时间暂停,但是不能一直这样,我会想办法寻找能够救她的医师。”
将容微的时间暂停固然是一个好方法,她不会死,可也不算活着。
容晚青将容微紧紧抱着,痴痴地看着她,几秒后,将怀里的女娃递给狸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