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青愣了愣,反应过来这个名字是在说谁,低着头道:“少祭司刚离开,容微身受重伤,危在旦夕,少祭司带他去外面求医了。”
狸宿还有个名字,他只提起过一次,叫容念卿,他说他从未将这当成自己的名字,他的名字只有一个,就是狸宿。
容炜俊朗的眉头蹙起,“去了族外?他这是不要命了……”
“放心好了,少祭司有分寸。”
容炜:……
容晚青:“复关长老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容炜沉默了会儿,点头,“我正是听到他苏醒的消息,想要带他去看看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快不行了……”
容晚青神色惊诧,“您找到夫人了?”
容炜眼神复杂得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只说了一句,“早就找到了。”
他没逗留,得知狸宿已经离开了族内,便转身走了。
“既然他不在这儿,我就直接去外面找他了。”
…
夜里,马车停在森林中。
祭商用树枝挑着火堆,火光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将她的脸映照出一种静谧缱绻的错觉。
火堆周围除了她,还有抱着容微的满盈和狸宿。
赶车的马夫已经不见了。
白日里,马夫数次操作不当,狸宿晕的头晕脑胀,中途还吐了好几次。
所以,那马夫就被祭商赶走了。
要满盈说,那马夫实在冤枉,这路本来就不好走,黑户身子骨又弱,别说这路一步一坑,就是稳稳当当的,他坐一天马车也得焉儿。
狸宿坐在毯子上,背后靠树,闭目养神,脸色苍白的无一丝血色。
水烧好了,祭商将水兑成温的,来到他身边蹲下,一只手托着他的胳膊,将水杯贴着他的手背。
“喝点水。”
温柔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心疼和怜惜。
狸宿睁开眼,萎靡不振地伸出手去接水杯。
祭商这会儿心里不顺,看他这个帷帽也怎么看怎么碍眼,等他接过水杯,她空下的手去揭他的帽子。
“大晚上的还戴着个帽子做什么?又没人看你……”
狸宿如果想躲的话,感觉也能躲过,但他没动。
而这个语气暴躁的人,也没真的去揭他的帽子,手放在他帽檐上,像是下一秒就要将帽子拿开,又像是在等他的准许。
又凶又乖的。
给全了他尊重。
狸宿心脏软了半边,他喝下温水,顺势低头,脑袋从帽子里出来。
祭商随手将帽子拿了起来。
少年那张精致的脸在火光中分外清晰,卷翘的睫毛低垂着,又长又密,像两把小扇子,笔直高挺的鼻梁下,形状漂亮的唇瓣带着病弱的淡粉。
可能是不适应突然强烈的光线,他抬了抬眸,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从睫毛下一闪而过,又被遮盖,像是清冷浩瀚的星空。
是那种羸弱干净,没有任何杂质的美。
而这每一分的美,都暴露在两双眼睛中。
满盈呼吸一滞,好漂亮!
她穿梭那么多面,见过各种各样的美人,但从来没有哪一个美的让她移不开眼。
想一直看下去的那种。
祭商咳嗽一声,满盈才回过神,连忙低头去看容微,捏了捏她的脸,转移视线。
还不能看,那不是她的。
狸宿小口喝着水,心里念头不少。
他本来以为她们会认出自己。
可始终没有等到预期中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