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裂者?”光头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居然是一个三星魔痕,啧啧,也算是很难得了,我记得割裂者魔痕是擅长攻击的吧,既然如此,你就只能去最前线的冲锋营了。”
旁边的蕾莎瞥了他一眼,“不验证一下么?”
光头咧嘴笑道:“有啥好验证的,我相信小兄弟的人品,是不会说谎的。”
蕾莎翻了个白眼,同时瞥了一眼默默不语的杜迪安,微微摇头,经验实在太浅了,刚来就得罪光头这个临时征召营的统帅不说,还耿直得没有半点脑子,如果杜迪安说是感知类型的魔痕,或是侦查类型的魔痕,就算这光头对他不满,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公然将他划分到冲锋营中。
在边防这里私下仇恨只能私下解决,谁要是牵扯到战事上面,一旦被察觉,绝不是小处分。
如今杜迪安被分配到冲锋营里,显然,他能活下来的时间只能按天数来计算了,就算是她也无法改变什么,毕竟杜迪安没有任何后台,不值得她出手相助。
看见光头迫不及待地样子,杜迪安心中反而松了口气,赌对了。
他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得罪了这光头,对方肯定会给他找茬,甚至穿小鞋,要是他说自己是感知类魔痕,对方未必会信,甚至会要求当场激发魔身来验证。而他的魔身虽然是割裂者,但跟一般的割裂者似乎有些差别,万一被他们瞧出点什么,反而麻烦更大。
“杜安,割裂者魔痕,深渊级……”光头在桌上翻出一个本子记下了杜迪安的信息,“不错,也算是增添了一员大将,你好好干,上了战场多杀敌,以你这魔痕的破坏性,累积战绩轻松的很,估计等你临时征召的服役时间结束,回到神国后就能直接得到嘉奖!”
杜迪安点点头,没说什么,这光头虽然说的很有诱惑,但眼神和语气却是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冲锋营,顾名思义,显然是冲在最前面的炮灰,累积战绩速度是快,但牺牲的速度更快,在这种层面的战场上,他一个深渊根本算不得什么,说是大将,也只是对方心情愉悦的玩笑话罢了。
至于为什么光头的心情会这么好,杜迪安也知道原因,一旦自己阵亡了,海利莎就是无主之物!
“临时征召的服役时间是多久?”杜迪安问道。
光头笑了,道:“等这次边防撤消了紧急防备状态,你们的服役时间就结束了,至于什么时候撤消紧急防备状态,就得看境外的那些家伙什么时候退走了。”
杜迪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你先去外面候着吧,我跟蕾莎长官还有话说,等会儿我再带你去冲锋营报道,顺便领取你的战场单兵作战装置。”
“单兵作战装置?”杜迪安目光一动,却没多问,转身离开。
蕾莎看着杜迪安走出帐篷的背影,微微皱眉,向光头道:“你还没问他是下位深渊还是中位深渊呢。”
光头不以为然地笑道:“我说蕾莎小姐,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小白脸了,我发现你看她的眼神不对呀,以前那些家伙过来报道时,可没见你理睬。再者说了,这还用问吗,要是中位深渊的话,怎么可能被逮到咱们临时征召营来?那些人都是跟咱们一个水平,在帝国里都有靠山,这小子显然没什么背景,活该他倒霉,谁不知道咱们这临时征召营,都是战场上的炮灰!”
蕾莎脸色一冷,“你说话注意点。”
光头见她变脸,连忙讪笑几声,也不敢得寸进尺,赔笑道:“是是是,算我嘴贱。”
蕾莎冷哼一声,道:“我警告你,目前是用人之际,这人好歹也是一个深渊,你最好别搞什么手段,就算他死了,那只尸王也轮不到你,我会保管。”
光头脸色微变,眉头皱起,但很快又松开,再次露出笑脸呵呵地道:“蕾莎小姐说到哪去了,这小子虽然脾气硬,但我还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儿,你就放心吧,物尽其用是我们这里的准则,我不会刻意派他去送死的,不过那尸王的事,咱们到时再商量商量如何?”
蕾莎知道他是个军痞子,在这边防混迹多年,早就是老油条一根,油盐不进,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起身道:“这人去亲自送去,你好自为之!”说完,离开了帐篷。
光头望着她扭动的腰肢背影,微微舔嘴,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以低不可闻地声音自语道:“臭婊子,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在我胯下承欢求饶!”
杜迪安等在帐篷外面,里面二人的说话声,他听到了,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冷面女军官蕾莎似乎对自己说话,先前他一路走来时,二人路上几乎零交流,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面冷心热?
等后面传来“哒哒”地脚步声时,杜迪安知道蕾莎过来了,转头道:“蕾莎长官。”
蕾莎微微点头,“跟我来。”
杜迪安依言带着海利莎跟在她身后。
二人穿过周围的帐篷,慢慢远离了人群和驻防士兵,来到了战神壁靠内侧的边缘,从这里望去,内侧的疆土极其辽阔,又距离极远,地面的河流树林颇为瑰丽。
蕾莎站在边缘,微风吹动她的丝发飘扬,如云雾般轻盈,使得她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她停步,伫立着,眺望着远方。
杜迪安目光一闪,不知道这女人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没问。
二人间一阵沉寂。
唯有寥寥的风卷过,呼呼作响。
沉寂了数分钟后,蕾莎开口了,说出的第一句话便让杜迪安陡然寒毛竖起:“这尸王,是你的爱人吧?”
杜迪安掌心不自禁地握紧,抬头凝视着她的背影,忽然间有种攻击的冲动,但从蕾莎身上看不到半点杀气,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你说什么?”杜迪安沉声道。
蕾莎慢慢转过头,目光在海利莎身上转了一圈,又看向杜迪安,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是你的爱人吧?又或是陪你一同战斗的伴侣?她被感染多久了?”
杜迪安的脸色更加阴沉,死死地盯着这女人的脸,将她的每一根毛孔都看得仔仔细细,但忽然发现看到的却是一种带着淡淡忧伤、怜悯的表情和目光,她在同情自己?
杜迪安压住心中的杀意,低声道:“长官,你误会了,她只是我抓捕到的尸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