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处……”
云漱玉缓缓醒来,双眼似睁非睁。
感觉身下冷硬无比,好似躺在地面上。
“想必已经离开龙气穴眼,不知道出了皇城没有……”
她心念闪动,暗自想道。
那位身披黑甲,犹如魔神的前辈。
似是有些喜怒无常,难以揣测。
“既然醒了,何必再装睡。”
云漱玉正想着该如何表现自身的价值,忽然听到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心头微凛,连忙坐起身来。
四下扫视一眼,原来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上,头顶悬着的硕大夜明珠。
几面墙壁立着书架,再无他物。
“密室……”
云漱玉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衣物并无异样。
心中有些复杂,不知庆幸,还是遗憾。
先天大宗师的意志坚定,果然不会轻易被美色所迷惑动摇。
“前辈……”
“你把《天数论》那三篇抄录下来。”
还没等云漱玉说完,背对而坐的魁梧背影就出声打断。
趴在桌上打盹的大猫,倏然人立而起。
前爪捧着笔墨纸砚,大摇大摆走到她的面前。
只看那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竟有些像公侯府邸里鼻孔朝天,仗势欺人的豪奴管家。
“喵喵!”
那只大猫很通人性,棕黄的瞳孔直勾勾盯着云漱玉,似是催促。
“不愧是先天大宗师,就连家养的宠物都显得如此……与众不同。”
云漱玉默默夸赞了一句,乖巧地抄录起被誉为“奇书”的《天数论》。
她下笔很快,可以说是才思敏捷,期间几乎没有任何停顿迟滞。
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把总共一万八千字的三篇内容。
洋洋洒洒,抄录完全。
“前辈,好了。”
云漱玉轻轻吹气,待到墨迹已干,这才恭敬地呈给那只大猫。
后者一溜烟儿,跳到桌上,献宝似的把一摞纸张双手奉上。
“相面,观气,算命……”
赵穆大略扫视过去,将密密麻麻的娟秀文字烙印心间,留到以后参悟。
“山川地势,河流水脉,阴宅,阳宅,人之福祸吉凶,皆有‘气色’之说……”
“东方属木,其色为青,南方属火,其色为红……”
“气色光明则发兴,气色暗淡则败落……”
他对相面算命没什么兴趣,主要看重那道观气之术。
其中不少新奇理论,深究起来颇有意思
“你之前说,大周诸位皇子当中,就属十一皇子赵原的气运最为浓烈,命格最为尊贵。”
耐心看上片刻,赵穆忽地转过身来,望向坐姿笔直,显得很是恭敬的云漱玉。
“此话是真是假?”
云漱玉微微一愣,如实答道:
“确是如此。”
“这两百多年以来,云氏皇族一直怀有复国之心,对于大周的境况时刻有所关注,皇室子弟皆会录于名册,留下画像,用以辨识。”
“周天子共有十子两女,大皇子赵昭志大才疏,武道根基受损,日后未必能坐稳东宫之位。”
“三皇子少时降服烈马,反被踹伤,吐血而亡。”
“四皇子生母出身低微,一心坐禅求道,无意卷入夺嫡之争。”
“五皇子赵诚深得天子恩宠,不仅武功出众,更有将帅之才,可惜死于拥雪关,潜龙气运还未凝聚就已消散。”
“六皇子也是英年早逝,服用丹药不慎,气血逆流,经脉寸断。”
“七皇子天生有疾,右脚残缺,加之生性软弱,不可能继承大统。”
“八皇子乃是跟九皇子一派……”
说到十皇子的时候,云漱玉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奇异之色。
“听说他降生之时,天出异象,命格大凶,克父克兄,自幼被周天子囚禁于冷宫,外人都不曾得见。”
赵穆嘴角扯动了一下,淡淡问道:
“所以,你没见过此人?”
云漱玉点头应了一声。
其他皇子都有画像流传,可以观其面相,算其生辰,得其命数。
唯独那十皇子幽居深宫,难以接近,反倒显得神秘。
“不过他的弟弟十一皇子赵原,命格贵不可言,乃是最吉之神,天乙贵人。”
云漱玉继续说道:
“此命格若是常人得之,功名早达,官禄易进,拜相封侯,青云直上,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