郾城南门,高义欢骑着马,在大队将领的簇拥下,准备进入城池。
城门外,近千清军被守军押出来,一个个面如死灰的排队砍头。
人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一旦失去意志和希望,比猪还听话一些,千余清军居然就那么乖乖的自己排着队,等着被砍头。
郾城不是投降的,是魏武军打来的城池,对于敢于顽抗的清军,高义欢也是相当的凶残。
这次参与攻城的顺系几部,都死了不少人,负责斩首的也是顺军将士,不少将领甚至亲自操刀。
高义欢打马来到城门处,眼睛斜着瞟向城门一侧,正好看见郝摇旗举起大刀,削掉一个红甲兵的脑袋。他一刀下去,清兵整颗人头掉在地上,脖颈被整齐的切开,鲜血飙射一阵,无头的尸体才向前栽倒。
“在来!”砍完一枚人头,郝摇旗并不尽兴,招呼属下又推上来一名清军,然后又是一刀斩下。
一时间城外人头滚滚,殷红的鲜血汇聚成流,血液冒着泡沫聚集在一起,令人触目惊心。
郝摇旗砍的十分畅快,今天他才真正发现,清军也是一样,被杀时与其他人没有区别。
甲申年清军入关,蓟州一战,顺军大败,此后便从北京逃到太原,又从太原逃到西安,最后又在关中被清军彻底击败。
在太原,在陕北,战败的顺军将士,就是这样跪在地上,让鞑子屠杀,一刀一个。
在潼关七千多顺军,还有巫山伯马世耀,被清军一次性杀了个干净,这些郝摇旗和顺军将士都知道。
这些事情压在顺军残部的心头,让他们无处发泄,甚至怀疑自身,觉得自己却是不如鞑子,根本打不过鞑子。那种绝望,让许多人放弃抵抗,成千上万乖乖被屠。
现在他们却发现,鞑子败了也是一个德行,大家都一样。
高义欢瞟了一眼,就目视前方,打马进入城中,吩咐道:“虎臣,抓紧时间组织人手修复城池,再通知户曹,运一批粮草物资进城。”
金声桓点了点头,“大帅放心,卑职已经让人开始修复了!”
高义欢微微颔首,忽然问道:“对了,汉中这几天,有消息传来没有?”
方家玉拱手道:“周将军传回消息,张献忠与吴三桂激战多日,吴三桂兵精,张献忠人多,双方勉强打了平手。现在西军和吴三桂,还在风县、武都山一带大战。”
高义欢眉头一皱,“怎么还从大散关打到武都山呢?”
方家玉道:“吴三桂的关宁军,毕竟曾是明朝最精锐的人马,有十多年的战阵经验。张献忠兵虽多,但大多数是近几年才拉起来的,自然还是有些差距。”
说着,方家玉一拱手,“大帅,周将军来信,说张献忠想让大帅提供一批火器,价钱好谈!”
高义欢不禁一阵沉吟,正在这时,陈名夏骑马赶过来,“大帅,江南来的书信!”
“哦?”高义欢急忙接过来,迅速看了一遍,然后又将信纸翻过来,仔细再看了一遍。
忽然高义欢笑了,先扭头对方家玉道:“张献忠想要火器的事情,就说本帅要在豫东同清军主力决战,火器消耗巨大,暂时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