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年来,他从没怕过什么,可方才他竟就是说不出这句话,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
见盛念念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他狭长的眸子垂下来,语气冷冰冰地嘲弄道,“姬无痕,没想到,你也有懦弱的一天……”
而院外,见盛念念踱步出来,程诚立即进屋,旋即关上了房门。
见沈枫隔着屏风正在换衣裳,程诚顿时低下了头,“主子。”
沈枫将衣服换好,从屏风走了出来。
方才白衣如雪的温润男子,此刻一身玄色窄袖圆领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
他的五官如雕刻般分明,眼底比起方才多了几分凌厉霸气,披上大麾随意地靠坐在桌边,修长的手指相互摩挲,令人望而生畏。
程诚立马毕恭毕敬地跪下,“主子,不知方才王妃都跟您说了什么,可曾提到今日刺杀的始作俑者了?”
沈枫睨了他一眼,语气波澜不惊,“她什么都没跟本宫说,但刺杀一事,必定跟大楚皇室有关。”
“程诚,大楚即将变得不太平了,下去告诉我们的人,加快离开的进度。”
程诚不敢怠慢,忙不迭点头应好,“属下明白!”
但转念,他又看了眼沈枫手臂伤口的位置,蹙紧了眉头,“不过今日当真是好险,幸好我们的人及时赶到支援,助王府侍卫和主子打跑了那些刺客,如若不然,恐怕会有一场大危机。”
“可即便如此,属下还是让您受伤了,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主子惩罚!”
沈枫随意地瞥了眼自己的伤口,别有深意地开口。
“无妨,此事与你无关,是本宫故意被人划伤的。”
如若不然,在重重防护之下,他怎么可能会受伤。
程诚顿时不解,“主子为何要以身犯险?”
主子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如今受了伤,他死都难辞其咎,可为什么主子还要故意为之?
沈枫眼神渐深,说出口的话也冷冰冰的,“自然是为了给那人送点礼物,才会故意不敌。”
“本宫和那人的关系本就很差,若是本宫不为念念的人受伤,那人和他的下属,又怎会相信本宫是真心的。”
程诚瞬间恍然大悟,看向沈枫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跟赞叹,“不愧是主子,深谋远虑,属下佩服!”
沈枫不太喜欢这种奉承话,低声道:“马车备好了吗?”
程诚眼神忽闪低下头去,“回主子,已经准备妥当了。”
“那些人现在正在丞相府里,以看病的名义,去见王妃的娘亲了,他们也回了话,我们随时可以过去相见。”
娘亲?
沈枫似笑非笑地半阖眼皮,清凛的狐狸眼中情绪高深莫测,“那并非念念的生母,只是个剑侍罢了。”
念念身份尊贵,非池中物。
而他如今知道了这一切,就必须助她回归正途,早日帮她离开,去该去的地方。
至于那夜无渊——
不过是个王爷,连储君都不是,他根本,配不上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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