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两日,温玉茹几个需得留下来,与老夫人归置归置府中事务,商议商议甄宝珠一事,吕氏自告奋勇,借此机会,也随老夫人往寿春堂去献殷勤。
祖母让明翙早些回去歇着,她与祖母等人告了别,便直接回了新月小筑。
屋子里早就准备好了金丝碳,温暖如春的寝屋玲珑精致,她脱去外衣,简单沐浴了一番,便往床上一躺。
这一觉又没睡好,梦里全是甄宝珠与谢云绮张狂而得意的笑,他们夫妻二人,将她那刚生下来便没了气儿的孩子抱在怀里,奚落她这辈子再也没有子嗣,嘲讽她身子大亏,再也怀不上孩子,说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她在梦里,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她死去的孩子高高举起,又重重摔下。
那孩子本就脆弱单薄,被他们这一摔,摔得几乎粉身碎骨,连白色的脑髓都摔了出来……那孩子像一个破布娃娃,滚落在地上,连句哭声儿都没有。
她这个做娘的却哭得不能自已,望着那破碎的孩子,痛苦不堪,心如刀绞。
又忽然见场景一转,甄宝珠成了皇后,一年生了一对龙凤胎,谢云绮抱着她的孩子,在她床边笑得十分温柔。
她只呆呆的看着那景象,便感觉心都快碎了,像是被人活生生将心脏从胸腔里挖出来,扔在地上,狠狠践踏。
她难受得要命,捂着胸口睁开眼,急促的喘着气儿。
窗棂外一袭冷风吹来,刀子似的割在她脸上。
她连皮带肉一痛,眨了眨眼,酸涩的眼泪便扑簌簌往下掉。
“你一睡觉就哭的毛病是什么时候有的?”楼小河在屋子里守了她大半夜,又是给她擦汗,又是给她擦眼泪,忙活到现在也没敢认真睡,“怎么,又做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