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丹名下酒店无数,当场找助理来给他挑了个可遇而不可求的黄金地点,还离拍戏片场近,适合沈谓行日后业务来往。
原本,四百万作为餐厅的初始资金绰绰有余,但就在这时候,常年河边裸奔的文东终于出事了。
沈谓行这段时间沉迷工作与开店与各种神奇交友经历,没顾得上和文东定期开人生小讲堂,于是彻底放飞了自我的文东漂洋过海去赌博,欠下巨额赌债高利贷,被打得半死不活还要先剁手指再砍唧唧。
文东咬死了要钱没有烂命一条,还是高利贷查出他跟最近隐约红起来的三线明星沈谓行有点儿渊源,把话传了过来。
能怎么办?见死不救吗?
沈谓行只好带着支票漂洋过海去救人。
半死不活的文东全程乖巧沉默,沈谓行让干什么干什么,一句话不多说,维持这样的状态被领回了家,耷拉着脑袋迎接他妈的狂风骤雨。
他妈妈却一反常态,并没发火,非常平静、甚至可说是温柔地拉着文东询问伤势,做了饭菜让他吃了去休息。
文东却从门缝里面看到他妈噗通就给沈谓行跪了,边哭边磕头,把沈谓行给吓得忙对着跪了,一边小声劝,一边努力扯她起来。
看着看着,文东趴回床上,埋着脸,浑身都在抖。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沈谓行推门进来,朝文东背上使劲儿一拍:“装什么死,起来给我写欠条,那是给我崽留学的钱。”
文东不说话也不动。
沈谓行坐在床边边上,叹了声气:“好话歹话都说到头了,你不听也没办法。阿姨和我这回不会再骂你,人回来就好。但就像你以前说的,你都这么大人了,以后要怎么走,她和我真的也管不了了。”
文东宁愿他俩跟以前一样教训自己。
可偏偏这俩人一副已经放弃了自己的样子。
已经彻底地发现这是一摊烂泥,彻底地放弃了这摊烂泥。
文东以往希望他俩不要再烦自己,就希望他俩认清楚自己是扶不上墙的,可当这一刻真到来时,他只觉得恐惧和痛苦。
沈谓行坐了会儿,起身要走,文东蹭的爬起来,胡乱擦了把脸,手忙脚乱地去翻抽屉找纸和笔,写了张欠条:“给你。”
沈谓行神情复杂地接过欠条,看也没看就塞进兜里,欲言又止。
文东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我不赌了。”
沈谓行一怔。
“真的,我再赌我他妈不是个人。”文东左右看看,从抽屉里又翻出把水果刀,比划着就要剁手指明誓。
沈谓行赶紧把刀给抢了:“现在戏都不这么拍了,你这也太土了。”又叹气,“这话,你去跟你妈妈说,她在外面。”
文东出了门,见到他妈正在晾衣服,晾一件就得捶捶腰,又抹把眼泪。其实也没多久,可仿佛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她又矮了,瘦了,头发白了,神态苍老了。
他还记得,他年纪小的时候,她是很漂亮的。不是滤镜,而是周围人都这么说。有不少的人追求她,可大概是带着他这个拖油瓶,她一直没有再嫁成功。
文东吸鼻子的声音终于引起了他妈的注意,回头一看,怔了怔,问:“哪儿不舒服?要不再去医院照个片子?”
文东突然就崩溃了,他靠着门口蹲下去,抱着头嚎啕大哭。
沈谓行在屋里看着那母子俩抱头痛哭,又叹了声气,希望文东这回是真迷途知返才好。
说实在的,人的耐心或多或少,却到底都是有限的。
到这份上,若文东坚持再撞南墙,沈谓行真的就只能送他“好自为之”四字了。毕竟,人往往也都更愿意救努力自救者,若屡教不改,别人难免不再愿意操这个心。
文东那边暂时稳定,可沈谓行开餐厅的初始资金就不够了。
唉,可能是姐姐在天之灵暗示我还不到这么膨胀开店的时候。
沈谓行十分迷信地想。
信奉科学的医学从业人员华临翻了个白眼,当场拨打电话给代小京:“开餐厅吗朋友?”
代小京:“约吗朋友?”
“不约。”华临问,“餐厅入股吗?沈谓行开的。”附带简单说明前因后果。
代小京当场挂断电话,当场打给沈谓行:“一年八百六十万,好意头,怎么样?”
沈谓行:“啊?”
代小京说:“要不我做零也行,不过你每次事后都要多抱抱我,不能出轨。唉,其实我技术很好的,可惜了。”
“……”沈谓行说,“代总你打错电话了。”
“没啊,华临说你现在缺钱啊。”代小京说。
“我不缺钱,餐厅我可以不开,”沈谓行义正辞严,“**我不出卖。”
代小京顿时长吁短叹。
华临忍无可忍地抢过手机:“代小京我说了你有病就看医生吃药!什么毛病啊!”
沈谓行惊讶地看着华临把代小京骂了个狗血淋头,好不容易还了手机过来,代小京说:“行吧,我入股。不过在商言商,公私分开,我让我助理联系你。”
“好。”沈谓行挂断手机,看向华临,“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你问他,别问我,丢人。”华临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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