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柯你跟释东,一个似寒玉,一个似暖阳,一个喜好粤菜的清淡可口,一个却喜爱鲁菜的鲜香酸辣,但……”
老教授说到这里,顿了顿,说,“某些方面,审美却又意外地相似。”
吴凌马上鼓掌:“领导就是领导,果然是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吴凌以茶代酒,敬老师您一杯。”
老教授心情也不错:“看,又给我戴高帽。”
释东马上接话:“吴凌总结得很到位,这杯茶,主任您要喝。”
几句调侃,几句玩笑,氛围还算融洽。
只不过此时的周庭柯却像一颗静默的石头一直惜字如金,沉默得让我有些不安。
聊着聊着,老教授忽然话锋一转,看着身旁的周庭柯,嘴角带着几分欣赏和感慨道,“不过你们都得跟庭柯好好学习学习,在当今这个年代,像他这种在功成名就时依旧惦记着母校的企业家,已经少之又少了。”
“教授您过誉了。”周庭柯面不改色,声音寡淡无波:“我什么都没做呢。”
“庭柯你过谦了,荣域愿替院里更换机房设备,算是救院里于水火啊,”老教授不吝夸赞,言辞里有些激动,“要知道那些电子设备啊早就该淘汰了,两三百万,也不是小数目。”
此言一出,周庭柯眼睫轻颤,黑眸里的惊讶一闪而过。
下一秒,我便听他开口道:“这个金额,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他语气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看我,只顾着闲聊,”释东自责地开口,回应道,“这个金额是财务部门初步推算出来的,周总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们可以在商讨,至于钱款流向,财务部门会把账目细节化,到时会一一交给荣域审核。”
我紧跟着补充道:“这一点项目书里也有具体介绍。”
白纸黑字在,周庭柯应该能放心了。
更何况这个金额也是经过宏图财务部门审核通过的,经得起推敲。
“所以,这是白经理的意思,还是……释教授的意思?”
贸然间的提问让氛围急转而下,我的笑容像是被寒风吹过的湖面,瞬间僵硬在脸上,而老教授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直言不讳道:“庭柯你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周庭柯抿了一口茶水,回应道,“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
他没反对,但也没答应。
态度模棱两可。
气氛瞬间凝结,老教授一时间尴尬到不知如何接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这时服务生敲门上菜,酒水也跟着端了上来,递到老教授面前时,他摆了摆手:“算了,年纪大了,喝不了这些。”
酒水变成了茶水,这一顿饭最后吃的也是索然无味。
饭后,我们一行人同来到停车场,释东负责送老教授,原地还剩下我,吴凌、周庭柯和曾智四人。
老教授临走前说的那句“世风日下”言犹在耳,把资本家的精于算计批评得一览无余。
吴凌晃了晃车钥匙,没好气道,“我先去开车,今晚谢谢周总替我们省代驾费啊。”
曾智见状转了转眼珠子:“我也去挪车。”
不出片刻,只剩下我跟周庭柯两人静静地站在原地。
我想着不久前的窘迫境地,心口似窝着一团火,尽量克制着语气道:“周总,校企合作的事,我们先前是不是谈好的?”
“然后呢?”
“我认为既然我们双方已经签订了补充协议,那就应该遵守协议内容,”我据理力争,说,“你若是觉得金额不合适,我们可以私下商量,你不该当着老教授的面让人下不来台。”
更何况,两百万换一个积极向上的企业形象,以南大的影响力,荣域只赚不亏。
这是连冯文灼都想明白的事,他周庭柯不可能不懂。
除非,他是故意噎人。
我越想越不是滋味,语气也不由得生硬了几分。
“补签协议里有提到具体金额?”周庭柯猛地打断了我,像是又找到了合同漏洞一般,冷嗤一声道:“白音洛,你当荣域是慈善机构吗,蠢到给他人做嫁衣?”
给他人做嫁衣?
我怔怔地看着周庭柯,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来:“你可真是,当之无愧的商人啊。”
“所以白音洛,”周庭柯突然叫了我的名字,他目光如刃,直刺我的内心深处,“你现在,是替他释东向我叫屈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周庭柯问这句话时,声音莫名的颤了颤。
「从134到137修了修,加了部分内容,感兴趣的可以瞅一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