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仰起头,望着床帐之顶,喉间不自觉发出一阵低沉的喟叹……
阮清啊,你是会折磨人的。
……
谢迟被阮清哄着,总算安稳睡了几个时辰。
他抓着她的手,睡得像个大孩子。
阮清便在床上又陪了许久。
直到听着门外似乎一直有人,才忍不住悄悄起身。
她匆匆穿了衣,挽了发,轻轻推开房门,就见赤练和朱砂两个都在门口。
阮清一阵脸红,也不知道他们俩都听到了什么。
“两位大人找殿下有事吗?若是不急,就让他再睡儿吧。”
赤练一向话少,不吱声。
朱砂:“阮姑娘若是舱里待着闷,要不,您随在下出去看看?”
阮清便知他有事,道:“也好。”
他跟在两人身后,出了船舱。
外面,已近黄昏。
浩瀚的大海上,赫然停着六艘战船,挂着除沈氏之外,沿海六大世家的旗子,不过体量都小于海神号甚多。
阮清不明情况,“我们……,这是被包围了?”
朱砂笑笑,“阮姑娘别怕,没有被包围,这些都是殿下带来的,您不会以为,殿下只带了咱们几个人,就敢去偷海神号吧?他可是马不停蹄,昼夜不息地带着圣旨,将沿海几大世家跑了一遍,整整拉出来一支舰队。”
阮清陡然悬起来的一颗心,又放了下去,“那现在大人有什么要我出力的吗?”
朱砂:“海神号需要重新配置人手,才能恢复战力。但是现在殿下睡着,谁都不敢打扰,所以,大家伙儿都在等着。只是,这么多耗下去,一来,可能会给沈家喘息的时间,二来,也会惊动东阳海寇,恐怕会贻误战机。”
“可是……,殿下已经七八日没有好好休息了。”阮清想了想,“行,我明白了,我去唤他起身。殿下若是发脾气,我来兜着。”
朱砂赶紧搓手,一脸堆笑:“阮姑娘,您可别误会哈,咱们这不是胆儿小嘛,跟殿下远不如您与他亲近。”
“嗯,不会。”阮清转身走了几步,忽然脚步又停住了。
她回头,看向那几艘战舰,“如果我们先将人手配齐,大家伙儿悄悄地上船,等殿下起身,再看看哪里需要调整,不知可否?”
朱砂为难道:“这个法子,几艘船上的老大都已经对过了,奈何谁都没掌控过这么大一艘战船,实在是不敢瞎出主意,怕弄巧成拙,反被殿下降罪。之前,有人擅做主张,那脑袋这会儿还挂在桅杆上喂鸟呢。”
阮清轻轻一抿唇,“这个简单,我来列个单子,有劳大人按清单去各船挑人便可。”
“姑娘有这个本事?”一直没吭声的赤练憋不住了。
阮清摇头,“不是我有本事,我只是在落英岛上,曾见过海神号上的所有人登岸,虽然不尽知,但他们服制极为严谨,有些个也可以画出来与你们参详。”
“姑娘全都记得?”朱砂也惊了。
“阮清没什么本事,只不过自小过目不忘罢了。”
阮清随赤练去写清单。
朱砂呆在原地,抬手,把掉下去的下巴端了回去。
又能杀人,又能哄人,还能过目不忘,这叫没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