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去吧。今日朕与你说过的话,你要好好反思。”
谢迟眸子沉了一下。
谢肃安将他骂了一顿,顺带着否决了阿阮入东宫之事。
若不是沈长风求见,他刚才或许服个软,还能求一求。
现在,这件事又要搁置下来。
谢迟冷冷看了沈长风一眼,告退,走了。
沈长风抄手站着,等他出去,殿门关上,才道:
“皇上,草民此番见驾,一来告罪,二来,是有要事,祈求陛下。”
“何事啊?”谢肃安眼都不抬。
“皇贵妃娘娘,不宜为后。”沈长风开门见山。
“哦?”谢肃安抬眸,“为何?”
沈长风恭敬道:“自古有‘子贵母死’,元皇后薨而太子立,董后娘娘生前,亦是膝下无子,方能端坐正宫。陛下仁厚,格外偏爱皇贵妃娘娘,不忍太子骨血至亲阴阳相隔,已是皇恩浩荡。但,草民斗胆,仍代沈氏一族,向陛下请命,皇贵妃娘娘,不宜为后。”
然而,谢肃安不搭他那个茬儿。
“封后大典在即,此事无需再议。”
但,沈长风却意外地坚定,“陛下请三思!只要皇贵妃不为后,我沈氏愿再献上西北三成盐田为供!”
西北的盐田,产利巨大,三成的盐田,可抵国库一年半数的盐税。
谢肃安盯着沈长风良久,忽然笑了一下,“长风啊,你是真怕阿娇在朕的手里没命啊?这么多年了,也只有你还在护着她,可是她从来都不知道。”
沈长风低头,“草民护的,是沈氏一族,忠的是大熙天子。”
“嗯。”谢肃安没再驳斥,那便是接受了这个条件,“说吧,你还有什么条件?”
三成的盐田,外加一半的丹砂矿,实在是太多了。
沈长风抬头,“草民还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希望陛下能将在落英岛纵火杀人的凶犯,阮清,交由草民处置。”
谢肃安眸中幽深,“准了。”
……
双月桥,位于横穿上京城的玉带河上。
桥拱甚高,只有两只桥洞。
到了夜晚,灯火映着河水,桥下倒影如一对双生的明月。
阮清随在崔镇身后,一步一步上了双月桥。
而那一边,沈玉玦也带着梁雁止来了。
两厢临到桥顶,才相互看得到对方。
阮清在沈玉玦一露脸的那一刻,二话没说,果断转身便要从桥上跳下去,却被崔镇回手,闪电般给抓了回来。
两人的动作,只在一眨眼之间,但是已经吓得对面梁雁止先是一声尖叫。
她先是怕阮清跳水死了,接着又想到对面那人就是她躲了十年的瘸子表哥,顿时又啊呜一声,捂住自己的嘴。
沈玉玦见此情景,眸中一阵失望,“阮清,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
阮清被崔镇的手下死死抓住,谴责地看向崔镇。
她虽然没说话,但是,眸子里的光,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你果然之前在说谎!
堂堂清河崔氏的二公子,张嘴骗女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活该你一辈子是个死瘸子!
崔镇余光里,被阮清眼睛里的恨意灼的有些面皮疼,但是,他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沈明楼,你要的人,我带来了,换人。”
“哼。”沈玉玦轻轻哼了一声,甚是轻蔑,将梁雁止拉了出来,推了过去。
梁雁止害怕极了。
沈玉玦和崔镇是从小打到大的。
他们俩当初一道在书院读书时,每天打得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