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没有跳蚤和臭虫?难道你就是为了这些小虫子不让我睡觉?它们会咬死一位皇帝!我的皇宫里也有,怎么一直没对我下毒手?”弗雷德里希二世揉了揉眼睛,他现在很困,没功夫和洪涛研究小虫子玩。
“您的父亲和第一任妻子都是死于疾病吧?跳蚤和臭虫会传染很多疾病,比如说我身上有病,他们吸了我的血然后又来吸陛下的血,我血里的病毒、细菌就会进入陛下内,如果数量够多,陛下也会得病。千万别小看这些小虫子,它们还有蚊子都是传染病的一种来源,能杀死就杀死。”洪涛对欧洲中世纪的疾病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有伤寒、疟疾和黑死病,这三种疾病里哪种会由虫子叮咬传播他也不太清楚。不过说严重一点没关系,反正这些东西现在也没人知道,就连细菌、病毒是什么他们也不清楚。
“……真这么可怕?”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不怕疾病的,地位越高越怕,弗雷德里希二世也一样,听到洪涛说得这么确凿,还一套一套的,皇帝也不敢不信,甚至身上都起了反应,不由自主的四处去摸有没有跳蚤和臭虫。
“百分百真实,我觉得不能睡了,必须找个没有跳蚤和臭虫的地方,您知道哪里有吗?”洪涛真实的目的其实在这里呢,他自己对修道院不熟悉,找不到其它睡觉的地方,所以才来扰皇帝。
“……我们去礼拜堂,那里有圣水,应该没有这些小虫子!”即便是这个年代最博学的皇帝,也逃不出时代的禁锢,他居然相信圣水这个东西。
礼拜堂里确实没有跳蚤和臭虫,至少表面上看不到,因为这里没有稻草、被褥,只有几排木头长椅。洪涛用烛光仔细照过,没发现缝隙里有小虫子的踪迹,估计是太素了,小虫子都不爱来。一个帝国皇帝、一个公爵,两个人就缩在长椅上,连铺盖都没有,比叫花子还惨。为了对付漫漫长夜,两个人只好开始聊天,天南海北各种聊,一边聊一边打哈欠。
“给我讲讲这个法兰西的国王路易九世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嗜好、你见过他吗?”虽然是闲聊,洪涛也尽量能让自己多知道一点欧洲的情况。路易这个姓氏自己知道得不多,只有路易十三和路易十六,前者是一种干邑葡萄酒,价格很贵,后者有一位败家娘们,还是欧洲为数不多被处决的国王之一。
“我只在年轻的时候见过路易一次,当时他还是个孩子。据说他长大之后是个很固执、很严厉、很虔诚的国王,你到巴黎还是收敛点吧,尤其是别对教会发表什么言论,他恐怕不会有我这么好说话,大家都叫他圣路易!在他的王国里禁止私人战争,两位领主开战之前必须互相通知对方的亲朋好友并告之开战的缘由,如果一方要求停战另一方必须接受,谁要违反了这个原则,就会受到王室法庭的审判。这个法庭就设在巴黎,从这点上讲,你们两个应该有更多话可聊,你也是一个崇尚法律的家伙。”弗雷德里希二世说起另一位国王的时候,不做评价也不做主观分析,只是叙述事实,倒是很公平。
“你和他关系怎么样?”其实这一点才是洪涛最想问的,他在欧洲并不想认识太多统治者,有弗雷德里希二世一个就够用了,多了反而麻烦。
“在对付德意志那些领主的问题上我们暂时还是盟友,不过这种关系也维系不了多久,他是个虔诚的教徒,在对待犹太人和十字军的问题上我们分歧很大。大概十年前我也组织了一次十字军东征,虽然把圣城占领了,但是很多人对我的做法不满意,他们总认为杀多少异教徒、抢夺多少异教徒的城市才是功绩,其中就有这位路易国王,所以能不和他说东征的事情就别说,我们只是路过巴黎来看一看,待一天就走。”弗雷德里希二世的回答让洪涛心里咯噔一下,这位皇帝还真是宽心啊,居然敢一个人跑到别人的地盘上,这个人还不是太靠谱的盟友,甚至分歧很大,他们的世界真是搞不懂。
两个人在礼拜堂里溜溜聊了大半宿,后来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等洪涛的生物钟起作用时,皇帝已经出溜到了椅子上,半趴半躺的睡得还挺香。洪涛脱下外衣给皇帝盖上了点,聊胜于无,就独自走出了礼拜堂。这个修道院不大,只有一前一后两个小院,此时院子里已经有修士在打扫,看到洪涛之后只是抚胸微微低低头,然后接着做他们自己的事情。
洪涛溜溜达达的出了修道院,沿着碎石小路往村子里走。这个村子很小,小到连个城堡都没有,只有十多户人家,看样子他们应该都是修道院的佃农,租种的不是领主的土地,而是修道院的田产。这些田地围着修道院的小土坡围成了一个半圆型,中间没有中国农村用来分割田产的土埂,而是着一块一块的木头牌子,上面刻着各种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估计是村民们用来区分各家田地的界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