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呈交的证供,就是这次送盐的盐引票号,总共四万多斤,跟范荣提供的,没有任何出入。
至此,万历已经相信了,事实就如同朱器圾说的那般,是巡盐御史房可壮在故意设套,陷害人家呢!
他再拿起房可壮广邀清流呈上来的奏折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扭曲起来。
什么浙川郡王就是四川盐科提举司侵吞三千多万斤井盐的幕后黑手?
什么郧阳监军刘若愚收取浙川郡王贿赂,阻扰办案?
什么陈应堂等一干盐科提举司官员监守自盗,私自调动石柱土司白杆兵贩卖私盐?
什么浙川郡王无法无天,当众殴打巡盐御史,并且指使白杆兵围攻官兵,抢夺贩卖私盐的人证和物证?
什么浙川郡王利用私盐敛财,意图谋反?
踏马的,你们这帮无耻文臣,当朕白痴吗?
万历拿着一封奏折,气呼呼的问道:“中涵,你认为,浙川郡王是侵吞三千多万斤井盐的幕后黑手吗?”
方从哲闻言,小心的道:“皇上,这个,微臣以为,侵吞三千多万斤井盐这种说法本身就有问题,微臣已经查过了,自正统年以来,四川盐科出产的井盐最多也就三千多万斤,当初,高采高公公去四川监盐的时候,还出现过一年出产不到七百万斤的情形,这就证明,四川盐科出产的井盐根本就没有御史房可壮说的六千多万斤,所以,侵吞三千多万斤井盐这种说法,与事实不符。”
高采?
万历还有点印象。
他是最相信身边太监的,既然高采去监盐的时候都出现过年产不到七百万斤的情况,那就证明,什么一年出产六千多万斤,被侵吞三千多万斤,纯属一派胡言!
万历把手中奏折往龙案上一甩,又拿起一封奏折,气呼呼的问道:“中涵,你认为,浙川郡王真在利用私盐敛财,意图谋反吗?”
方从哲又小心的道:“皇上,这个微臣不敢妄下定论,不过,微臣看浙川郡王的奏折里写道,正准备在年前把主殿和偏房修好,然后便成亲。这就证明,浙川郡王没多少钱,他要钱多的很,恐怕就不会就藩这么久连王府的主殿和偏房都没修好了。”
这事,万历还有印象,当初朱器圾还跟他哭穷呢。
这都过去多久了,郡王府的主殿和偏房还没修好啊!
哼,这些无耻之徒,又是一派胡言!
万历把手中奏折往龙案上一甩,又拿起一封奏折,气呼呼的问道:“中涵,你认为,陈应堂等一干盐科提举司官员会监守自盗,私自调动石柱土司白杆兵贩卖私盐吗?”
方从哲闻言,颇为尴尬道:“这个,皇上,微臣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四川盐科提举司雇请石柱土司白杆兵护运官盐那是早就在兵部报备了的,因为四川周边截盐的山贼和马匪太多了,如果不雇请人护盐,那官盐根本就送不到售卖的地方。微臣不知道,此人如此误导皇上是什么意思。”
朕,草泥萌的马啊!
踏马的,你们这帮无耻文臣,真把朕当白痴在玩是吧?
万历气疯了!
他真的被气疯了!
他直接把手中的奏折往龙案上一砸,狂怒道:“这帮无耻文臣,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呃。
皇上,我也是文臣啊!
方从哲闻言,不由小小的尴尬了一下。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更没有去劝万历息怒。
因为,他就是故意在利用清流的奏折激怒万历呢!
万历已然被气疯了,房可壮,清流,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