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浅听到王媛这话立刻支起身,原本落在她肩头、衣襟上的嫩粉花瓣随着她的动作纷纷掉落。转头警惕的看着王媛,雷浅不解地发问:“回京?你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王媛没有动,双眼直视着头顶大片的粉红,有些淡漠的回答:“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去你家吃饭,我们在窗外听见大人们说的那些话吗?”
“魏皇后给自己送死鸡那些?”
王媛被雷浅的总结逗笑了,却没有转头看她,而是继续说道:“是啊,就是那些话,当时我被那些消息惊住了,没有多想,可后来却一直觉得不太对劲,为什么李县令对我们这些罪臣、罪臣之后那么恭敬?为什么我们身在漠北,家里的大人们却对朝局动向了如指掌?后来我爷爷告诉我,说要耐心准备、等待时机,要让自己有一争之力,他要等待的又是怎样的时机、我们要争的又是什么?”
“争‘生’的机会?”
“是!也不是!”
“怎么讲?”
“你还记得我迟到那天嘛?我出门晚了,却正巧遇到了李县令来找我爷爷,他是拿着邸报来的!”
“邸报?”
“是,一方父母官,拿着朝廷的邸报专门来找一个罪臣!挺奇怪是吧?后来我才发现,几乎是每隔十日,他就会拿着邸报来找爷爷,那时我才知道爷爷说的‘争’,不只是我们理解的不做俎上之肉、不让魏氏有机会对我们赶尽杀绝!而是要起复、要东山再起、是重新回到权利的顶峰与敌人再决胜负!”王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坐起身来认真的看着雷浅,“我们这些人没有死根本不是因为运气好,而是为了保存实力,是处于逆境之时的暂时蛰伏,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我们会回去的!”
“回去吗?”雷浅垂下眼,看着地面上厚厚的粉色花瓣,沉默良久才伸出右手轻轻拢起一些花瓣扬到空中,看着那一片片嫩粉又重新落回地面,有些伤感:“可是我喜欢这里,京城对我来说就像小时候的一个华丽又压抑的梦,还透着淡淡的血色!这里的单纯美好反而是最真实的,可惜终究还是要回去啊……”